多么危险又愚蠢的想法!
那日从时家回去后, 杜蓉同父母好好谈了谈, 杜雄告诉她, 其实他一直不看好她和叶黎的亲事。
只是因为女儿喜欢, 拼上家产也希望她能得到善待。
杜蓉嚎啕大哭, 终于意识到自己从前有多愚蠢。
杜氏商社富可敌国, 是杜雄和一众叔伯穿着草鞋、背着货物, 一步一步拼出来的,如果毁在她手里,她就是家族的罪人。
“真的吗?”时月惊喜地“哇”了一声,眼中生出羡慕。
“好棒啊。”
杜蓉看了眼她身后抱着孩子的男人,伏在时月耳边说∶“不想跟他过了,就骑马来找我。”
说着,她将马鞭递给时月,手指放在嘴巴里,打了个响哨。
“咧——”人群中的一匹马似乎受到了号召,甩开马蹄奔了过来。
时月睁大眼睛∶“这是?”
赤金伸长脖子∶“是千里马!”
“送你了。”杜蓉大方道。
“时先生!”
澧水河畔,叶黎也带着人来送行,他清秀的脸上多了几处淤青,想来那天回去后没少挨揍。
杜蓉“哼”了一声,转过身子。
叶黎看了她一眼,走到时月面前。
“祖父身体不好,托我带来一点东西。”叶黎打开手中的箱子。
“严格说,这是墨先生留给你的,祖父只是代为转送。”
“墨先生?”时月一愣,接过那卷书籍。
“墨先生去哪了?”
卫鲁大战以后,墨子期就带着乌尖离开了,去哪里也没说。
叶黎摇头∶“墨家弟子四海为家,他停不下来的。”
“多谢。”时月抱着竹简,朝叶黎道谢。
叶黎看着她,有很多话呼之欲出,到最后也没能吐露。
“那处院子永远是你的,我会派人定期洒扫。”
叶黎后退了几步,念着她的名字∶“时月,再见。”
时月看着他,点头∶“再见。”
说罢,她转身朝马车跑去。
杜蓉回身,朝她挥手∶“一路顺风!”
“有缘再见!”时月朝他们二人用力挥手。
下人把东西装车封好,赤金调转马头。
“如果顺利啊,十天我们就能回到濮阳城了!”
春暖花开,卫国又迎来了一个春天。
从楚国带回的甘蔗苗种下去两个多月后,终于长出了新叶子。
“我还以为它活不了了呢。”
时月大松一口气,蹲在地上仔细看这亩甘蔗苗的生长状态。
李锦乐在甘蔗苗旁边刨了一个坑,把拌好的肥料倒进去∶“这个管用吗?”
“不要这么多。”时月舀了大半回桶里。
桶里是腐熟的豆渣,拌着草木灰和鸡蛋壳,豆渣腐熟多氮,草木灰则是钾肥的主要来源,鸡蛋壳里含有磷。
钾肥生根,氮肥长叶,而磷肥丰花丰果,三种是植株生长必备的肥料。
这里没有现代农业的氮磷钾复合肥,只能搞点替代了。
“酸啊。”李锦乐捂着鼻子。
腐熟的豆渣就是带着酸臭味,时月把青奴缝制的口罩给了他一个。
“戴上吧,会好一点。”
李锦乐提着桶跟在时月身后∶“月儿啊。”
“你从回来就一直住在桑村,为什么呢?”
慕容野隔三差五会来一次,偶尔也在时月这里小住。
不过他毕竟是一国太子,要忙的事有很多。
这就弄得两人虽然和好了,却依旧分居。
“哪有为什么?”时月不解。
“难道我要留在他宫里,每天天亮盼他回来,天黑陪他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