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不知道是哪个弟子喊了一句,听不到回应又开始狠狠敲着凌青寒的房门。
凌青寒被刚才暧昧的气氛,以及江时舒怪异的眼神吓了一跳,猛然听到有人叫她,也不管那人态度语气如何,慌忙的应了一声,打开门跑了出去。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过是一瞬间罢了,门外的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个红色影子闪过。
那弟子眨了眨眼,她这是出来了?
门内的江时舒不禁哑然失笑,随即又调整好表情,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
深夜,凌青寒忙了一天已经沉沉的睡去,根本没有发现纱帐那边的地铺上空空如也。
后山的祠堂里,白衣少年在昏暗的烛光下,盯着台子上的牌位发呆,那个牌位在最隐秘的角落,已经落了一层的灰尘,上面的油漆也已经剥落,只能隐约分辨“江逐尘”三个字。
少年背对着门口,他掏出一个小巧的香炉,点上入心,一缕淡淡的青烟随即从香炉中飘了出来,只是这青烟不散,而是飘飘忽忽的出了门外,穿过夜色,飞到了沈逐峰的房间。
沈逐峰猛然睁开了眼睛,他满屋子都是入心的香味,诡异的如同在梦境之中,可现在不是梦境,他分辨的出来。
穿上衣服,沈逐峰悄无声息的顺着香气来到了祠堂,刚一进门就被那个熟悉的背影骇的心头一紧。
那人缓缓的转过身,眉目如秋水潋滟,五官分明,明明是张艳美不输女子的长相,他却偏偏冷着一张脸,好似玄冰雕刻,浑身散发着入骨的寒意。
男子一袭繁复的白色仙袍,无风自舞,见到沈逐峰出现,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起眸子。
“师兄,咱们好久不见。”
沈逐峰冷汗直流,“不,不可能,你应该死了……”
男子一步一步的逼近,雪白的长靴纤尘不染,一点声息都没有,“可你不是一直想要找我吗?现在我回来了,不光要夺回渡虚山,还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师兄可高兴?”
“你,你,怎么知道……”
沈逐峰身子一震,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利用他。
眼前的男子一身纯洁的雪白,但是在沈逐峰心里,他就是地狱的阿修罗。
在惊吓之中,沈逐峰并未发现祠堂的边缘有些虚化扭曲。
“师兄,多年不用,没想到你制造幻境的能力还是这么厉害。”
真正的祠堂之中,赵逐阳站在沈逐峰的身旁,后者紧紧闭着双眼,眉头拧成深深的川字,似乎是被什么困扰无法解决。
江时舒把香炉放在“江逐尘”的牌位旁边,“静心善于制造幻境,尤其能放大人内心的阴暗。”
“等他清醒肯定会发觉不对劲,你不怕他怀疑?”赵逐阳走到他身边,看着那牌位一愣,“师兄也知道我一点势力都没有,做不了主……”
“怀疑最好,让他一直在恐惧中疑神疑鬼,我只需给他加一点调料。”江时舒放下自己的牌位,转而拿起了另一个被擦的锃光瓦亮的牌位,“做不了主吗?以他的位份,还不够资格摆在我旁边吧。”
赵逐阳神情紧张,双手张着,生怕江时舒把牌位弄坏,“我就只有这一个徒弟,他为我而死,我欠他太多,希望他多享受一些香火,好早日投胎。”
江时舒放下牌位,“下不为例。”
赵逐阳调整了一下牌位的位置,突然想起什么,“师兄,那两个小弟子……”
他并不是故意偷看,仓库是他的下山的必经之路。
“他们啊,我还有用,算是将功折罪吧。”江时舒望着散发着淡淡青烟的香炉,还需要他俩加一把火。
赵逐阳不敢揣测“还有用”的意思,只是知道那个动手的女弟子怕是凶多吉少,什么将功折罪也就是随口一说。
毕竟渡虚派“不得对同门动手”这条规矩就是江逐尘定的,而那个女弟子又是惹了不该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