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祁远安躬身应道。
待人出了大殿,司空凌前思后想,还是动身去了剑峰。
上到峰顶后,直接对慕珏表明了来意。
本来这丹方材料都是慕珏的,司空凌没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可这洗凡丹乃修仙界至宝,要用在一个杂灵根的弟子身上,司空凌实在肉痛。
若是用在那些天赋超绝的弟子身上,兴许他们天阙仙门会再多出一位异灵根的天才。
司空凌也是为长远计,慕珏自然能理解他的意思。
看着他忧心忡忡的神情,慕珏开口道:“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徒弟,自然是他想要,我便倾囊相付。”
一句话说的司空凌都想拜慕珏为师了,想起外面那座凤乐阁,他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贺君灼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竟然能拜入慕珏门下。
“既然师弟心意已决,师兄便不再多言,告辞。”
等司空凌下了山后,贺君灼低着头从凤乐阁走了出来。
“师父……”
两日前慕珏曾在洞府和阁内布下一道传音阵,省的贺君灼总是在石门外一个劲喊他。
所以方才他们两人在里面的谈话,贺君灼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
他不知道那个什么洗凡丹是何等稀罕之物,不过能令掌门都觉得心疼肉痛的丹药,想来肯定是个大宝贝。
他想起自己以前对慕珏的种种态度,心里浮起一抹浓浓的愧疚。
贺君灼并不是因为洗凡丹,而是他明白慕珏虽然少言寡语,整个人冷若冰霜,可他是真的拿自己当徒弟看待。
与那人根本不是同一类人。
慕珏看着他这一副期期艾艾的样子,眼中划过一抹笑意。
“何事。”
贺君灼抿了抿唇,上前道:“师父,徒儿有错。”
话音刚落,他便双膝跪地,一揖到底,“请师父责罚。”
慕珏垂眸看着他,也没叫起,只道:“错在何处?”
贺君灼眼圈泛红,“徒儿不该妄自揣摩师父的用意,还屡次顶撞师父……”
他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连以前在心里吐槽慕珏的话都说了。
慕珏挑了挑眉,然后亲手将他扶了起来。
“你为何一开始便对为师敌意甚巨?”
贺君灼红着一张脸,小声道:“徒儿以为,以为师父您要将我当做炉鼎。”
“炉鼎?”慕珏蹙起了眉。
炉鼎是修士通过云雨之事采补低级修士的阴邪法子,通常为正道之士所不齿。
其与双修之事有极大不同,修行之人一旦成为别人的炉鼎,轻则修为尽毁,重则身死道消。
贺君灼不过一个炼气期的少年,又是从何处得知此等淫邪之事。
贺君灼抬头看着他,“师父,其实我此来天阙仙门,是为了报仇。”
贺君灼从小就没有父亲,母亲在他五岁时也不知所踪,所以自小在宗族饱受欺凌。
若他天资出众,尚且还能得以喘息,可偏偏他是个杂灵根的废物。
若不是三师姐贺含姗,恐怕他下场会更加凄惨。
他幼时曾被宗家子弟欺负,差点被活活打死,是贺含姗呵斥众人住手。
虽然她几乎没来看过他,但一年中总会让人送来一些东西。
贺含姗按资排辈虽然是他的师姐,但他心里却把她当做最亲近的长辈。
所以在得知她拜入天阙仙门后,贺君灼是发自内心的替她高兴。
没想到不过三年,贺含姗就修为尽废,干瘦如骨架般被送回了宗家,后又被关去后山。
贺君灼想尽了一切办法,终于在贺含姗临死前见了她一面。
宗家来抬走尸体的时候,他就藏在床下,幸亏他有母亲临走前留给他的敛息符,不然到死他都不会知道贺含姗的死因。
贺君灼亲耳听到家主跟手下的人说,贺含姗是做了赤云老祖的炉鼎才会落得这般下场。
而因为贺含姗的死,宗家得了许多好处。
他足足等了十年,才等到了来天阙仙门的机会。
慕珏听罢,便道:“所以你从一开始是想拜赤云老祖为师,然后伺机报仇?”
贺君灼看着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慕珏都不知道是说他天真还是缺根筋,“他一个化神期的长老,要多眼瞎心盲才会收你为徒?”
贺君灼低下头,喃喃道:“我就是想先混进来,然后,然后再……”
“你一个练气中期,别说接近赤云老祖,进内门你都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