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相信?”慕珏这时已经变回了男人的嗓音,直直的看着他。
“你骗人!”贺砚钧傻兮兮的拉住他的手腕,“男人哪会有娘子你这般好看。”
慕珏抬起另一手拿下头上的玉钗,满头墨发瞬间落下,他俯下身子,瞬间让两个人的脸贴的很近。
“我从来都是男子。”他抬手抚在他脸侧,“贺砚钧,如此这般,你还愿不愿意与我白头终老?”
“愿意的。”
口中呢喃道:“那你可要永远记住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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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砚钧第二天睁开眼睛,慕珏还在他怀里睡着。
脑中残存了一些昨夜的记忆,但却模模糊糊,并不清楚。
贺砚钧努力回想了一番还是没想起来,于是便不再勉强。
两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却发现周氏有些咳嗽。
“没事,可能就是着了风,过上两天就好了。”
吃完饭慕珏就去医馆抓了药,熬好后给周氏端进房内。
贺砚钧一直在家休息了五天,刚刚恢复上朝没两天,后宫就传来了消息。
贵妃生了,是个皇子。
皇上起名单字一个稷,社稷江山的稷。
本来贵妃生子这事已经够让皇后和右相五内俱焚了,一听名字,皇后当场便晕了过去。
后宫一共三个皇子,皇长子为淑嫔所出,嫡次子为皇后所出。
本朝没有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说法,当朝皇帝都是太妃所出,当年也是在有嫡子的情况下登上了太子之位。
本来因为贵妃一事,皇上如今更倾向于左都御史一派,现在有了孩子情势会更加危机。
右相能坐到今天的位置,肯定不是单凭国丈的头衔,自然也有两把刷子。
他早就看出了皇帝的目的,是想让他和左都御史形成对峙,这样便可坐收渔利。
可无论官职高低还是朝中声威他都稳稳压着贵妃一族,所以右相并不着急。
可现如今皇帝已经坐稳了皇位,对他先前的种种行为也开始显出不满。
右相本打算徐徐图之,但在贵妃产子后就完全坐不住了。
于是他在早朝上亲自上奏,再次重提立太子一事,可皇帝还是不置可否,依旧打太极绕圈子。
右相干脆破釜沉舟,过两日竟称病不来上朝了。
这是右相惯用的伎俩,先前也这样闹过两三次。
但凡他不上朝,右相一派的官员便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频频上奏。
贺砚钧再一次在皇上怒火攻心的情况下,被宣去了上书房。
“李为钦这个老匹夫!”皇帝气的把茶盏都砸了,“事到如今他还敢要挟朕!”
贺砚钧静静的站在下面,不发一语。
等皇上渐渐平静下来后,坐回龙椅上,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贺砚钧如今是五品官,虽然早朝时不能站在殿内,但如今也有上朝的资格了。
他早就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次却没跟慕珏讨论。
身为男子,虽然该时时爱护娘子做个体贴相公,但他不能事事都依赖慕珏的主意,这样只会愈发倦懒不思进取。
“贺卿,右相称病一事你怎么看?”皇上按着眉心,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贺砚钧想了想,拱手道:“臣以为,皇上应当亲去右相府探病。”
皇上蓦然怔了怔,难以置信的看向底下站的腰杆笔直的人。
贺砚钧自从入了翰林院便成了他的心腹,向来为他出谋划策,如今竟让他一个皇帝主动低头?
“皇上,”贺砚钧目光坦荡的直视前方,“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说完这句话,他便直言不讳的把自己心中所想全都说了出来。
皇上一开始是憋着火的,结果听着听着不但消了气,竟然还险些笑出声来。
“你啊你。”皇帝笑着用指尖点了点贺砚钧,“右相这个老狐狸怕是要被你气死了。”
他没想到贺砚钧表面上一派霁月清风的样子,没成想却是个切开黑。
可惜慕珏不是他的臣子,不然一定能看到他把右相演到怀疑人生的好戏。
等回到家中吃了饭,贺砚钧才把今日的事情告诉慕珏。
慕珏听过后也笑了笑,夸道:“相公果然机智过人。”
他是很支持贺砚钧这种独立思考的行为,这件事就干的很漂亮。
“娘身体如何?”贺砚钧问道。
“喝了药已经睡下了。”
隔天早朝,皇帝就像是刚想起来右相告病一事,在大殿上不断询问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