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七阿哥日常_作者:沉坞(199)

2020-08-16 沉坞

    “这下,总督府要挂白幡喽!”

    百姓们神色复杂, 惊惧、可惜、恐慌, 种种情绪不一而足,对鬼湖的传说,更是深信不疑。

    同时,人人都在议论鄂聪。好好的一个后生,又是鄂大人的侄子, 年少俊俏,前途似锦, 就这样没了命,可怜可叹,可怜可叹。

    不少人抨击他的愚蠢,暗地里惋惜, 人怎么能和鬼神抗争呢?

    午后,无数小道消息流传了出来。

    据说鄂大人下了衙门,听到噩耗, 立即晕了过去,下人们掐他的人中才悠悠转醒。鄂夫人号啕大哭,几位少爷也是泪流满面,鄂大人当即下了决定,要去鬼湖寻找鄂聪。

    鄂大人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鄂聪定还活着。仆人们跪了一地,老管家抱住他的腿,拼命阻止,这才拖缓了鄂大人的脚步。

    去了鬼湖,哪有生还的余地?

    鄂聪的死,几乎成了事实。即便如此,总督府还是没有挂上白幡,也拒绝了官员们携家带口前来吊唁,还有人说,鄂大人忧思过重,几乎起不了身了。

    鄂聪,成了江宁府昙花一现的名字。

    与他交集不深的一众人,例如江苏巡抚家的来保,呆滞过后,便是惋惜。

    好好的一根金大腿,怎么就没了?

    与他交情好的,例如高明,痛哭不止,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见泪。

    这日,两淮盐政高恒携子上了总督府的大门,并递上拜帖,门房不客气地推拒了。高恒也不着急,现出一抹哀恸的神色,低声道:“犬子是鄂聪少爷的好友,特来请罪。”

    门房一惊,态度好了许多,点头哈腰道:“大人稍待,小的去禀报管家。”

    片刻后,总督府开了正门,高家父子成了几日来,鄂容安接见的唯二客人。

    管家直直地带他们进了后院寝卧,轻轻推开门,屋子里传来一股浓重的、苦涩的药味。

    鄂容安半躺在榻上,摆摆手,声音沙哑道:“开窗吧。这儿闷得慌,立斋,你们坐……”

    高恒拉着高明道谢过后,小心翼翼地坐下,先是过问了总督大人的身体,并奉上了一根野山参,“您万万不要推辞。”

    鄂容安偏头看了看,叹了一口气,接下了。他的眼眶还是红肿的,面色万分憔悴,想来,是为侄儿的死讯伤了心。

    两人有着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亲戚关系,叙过旧之后,高恒推了推高明,高明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跪得直挺挺的,“伯父要怪,便怪我吧。我没有劝住鄂聪贤弟,都是我的错……”

    他哽咽地说不出话来,鄂容安撑起身子,也流了泪。

    “不怪你!”鄂容安哑着嗓子,像是被触动了伤心处,“是聪儿一意孤行,伯父也劝不动……唉,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怎么就去了呢?他还未娶亲啊!”

    说罢,捂着胸口,低低地咳了几声。

    若是永琮在这儿,定要为鄂大人竖起大拇指,这演技,竟比他还精湛几分!

    高恒父子两个连忙安慰。

    说出了内心的苦,又哭了一炷香时间,鄂容安止住了眼泪,面色好转了许多,语气和蔼地对高明道:“聪儿与我说过,他与你玩得最好,也不枉你们兄弟一场……”

    接着说了好些鼓励的话,竟隐隐被高明打动,有提携高家的意思。

    高恒大喜,高明感激涕零,连连磕头。

    这些天捧着鄂聪,果然是有用的!

    可惜啊,他就这么死了……

    感慨过后,他知晓阿玛与鄂大人有话要谈,识趣地退了出去。

    高明退出去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阿玛说了声“福.寿.膏”,接着是鄂大人惊怒的声音,“聪儿碰了福.寿.膏?!”

    高恒心道,不仅仅是禁物,还有赃银呢。

    他迅速地变换了脸色,愁眉苦脸地道:“大人,那批货物,鄂聪少爷下了死命令,要吕先生卖给其余的官儿。签字画押的条陈一式三份,一份在我这,一份在吕先生那儿,还有一份,在鄂聪少爷手中。下官不得不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