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的”莫南柯的目光凝望着昔照挟持着云溪离开的方向,他抬起手,微微闭上了眼睛。指尖尚且能够感觉到一丝空间的波动,那波动虽然细微到不易察觉,但是对于莫南柯来说,自从五年前他家徒弟遇到了那场意外,这些空间的波动就成了他最为熟悉的感觉。
那个昔照能够让空间产生波动,显然并非五年前的那只噬在将死之际才感悟出的既能。而是长久的练习之后达到的压缩空间,以达到缩地成寸的效果。
和筑基期间就可以使用的缩地成寸的技能不同,昔照的缩地成寸的范围更加广阔,远非他们修仙之人能够追的上的程度。甚至,就连莫南柯也不能。
既然如此,那么昔照显然就不能划入人类的范畴。他本身并不是魔物,倒像是被什么人做了生化试验之后的失败品。
想到这里莫南柯整个人都不好了。剧情君继五年前让他发现这是自己写的书之后,又给了他会心一击。尼玛这是生化危机的节奏么?该拿什么拯救你,这跑偏的剧情?
只是,这到底是无上宗举行的仙门大比,在仙门大比上丢了一个人,无上宗总不能坐视不管。莫南柯捏了捏自己有些酸疼的额角,开始思索怎么去寻人。
而台下的人看着青霄老祖都有一些困扰的表情,登时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是毕竟不敢冒犯老祖,就算流云派的女修们再急,也没有人敢哭嚎或者贸然去寻人。
场面一时极静。众人都低头不语。
一双温暖的手覆上了莫南柯的眉目,沿着他的眉心轻轻揉动,划过他的眉,点着莫南柯的眉峰,最终停在他的太阳穴处轻轻按揉。
熟悉的气息就在身后,莫南柯心头一时涌起一种疲惫,就悄悄松了挺直的脊背,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放任自己靠在了身后的徒弟的身上。
感觉着指尖的一点滑腻细润的皮肤,沈淮安的力道轻重适中,动作也是不疾不徐。他甚至放松了身体,想让师父靠着更加柔软一些。
只是,在他微微闭上的眼中,没有人知道,他的眼底也是一闪而过的血红。
空气中的血腥味实在是太让他兴奋了,怀里的人实在是太让他兴奋了。可是沈淮安知道,自己如果不想失去,那么现在就必须冷静。
冷静。 这一届的仙门大比出了这样的状况,显然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索性无上宗身为仙门大比的主办单位,出手十分大方。将承诺的法器一一发给了参加大比的修士,而后将那些修士都送出了山门。
这些门派被无上宗的小弟子们一一送出,日落之时,只剩下了流云女派的一队弟子。只是一个仙门大比,她们却丢了自家的少掌门。这样的情况下,这队人马是无论如何不能独自归去的。
莫南柯也并没有赶她们走的意思,不仅仅是因为云溪是在无上宗被劫,而是他无上宗丢不起这样的人。若是坐视不管,无上宗千年威名定然坍塌,这样的结果并不是莫南柯想要看到的。
只是女修并不好留宿,无上宗的人索性就在竞仙台上搭建了戒子空间,将流云女派的人安置在那里,周遭又派了“言”字辈的弟子守卫。
安置好之后,众人依稀散去。云溪的姑姑云倾犹豫了片刻,忽然对已经起身准备回转的莫南柯倾身一拜,说道“老祖请留步。”
莫南柯顿住了脚步。他的确从一开始就等着流云女派的人来找他。昔照出现的时机十分凑巧,正是魔界封印松动的时刻。而这样巧合的时机,出现了这样巧合的人物,而这个可疑的人又那样刻意的掳走云溪,无论怎么想,莫南柯都无法将这些事情再用“巧合”来解释。
他需要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只有流云派的人知道。
其实云倾并不很确定莫南柯是否会停下。当她看见从来都眼高云顶的仙人肯为她驻足的时候,心头竟然萌生起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她已经四百多岁了,算是风烟过尽,红尘淡看。但是眼前的这个男子并不在风烟之中,也早就远在红尘之外。仿佛她仅仅求得他一个驻足,都足矣顶礼膜拜。
莫南柯转过了身。云倾此刻低头跪在地上,神情似嗔似痴。这样的神情就像是摸到了顿悟的契机。这个契机已经种下,倒是不急于一时。眼下最重要的的还是弄清流云女派到底潜藏着什么让魔族觊觎的秘密。莫南柯轻轻的瞥了一眼沈淮安,后者顺势向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云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