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扬却不知道他现在想的这个人正躲在门外偷听他们的谈话,幸好他只是在心里面想想,否则岂不是全入了对方的耳朵里?
而傅青书也在随着年龄的增长过程中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虽然也有过紧张,有过迷茫,但还不至于像二牛那样慌里慌张,想过寻求外界的帮助。他尚且拉不下脸来向王扬吐露心事,更别提是这种难以启齿的私密话题了。
云天门的藏书楼里放着一些有关于双修、房中术的典籍,傅青书曾在巧合下,出于好奇,翻过几次,只是这些东西都太学术性了,而且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还显得高深,并不足以抚平他内心的疑问。直到在这次机缘巧合之下,他偷听到了王扬和李重元的谈话,才茅塞顿开。
虽然谈话内容并没有什么不妥,不过对于王扬和李重元两人的秘密会谈,傅青书心中仍旧有个疙瘩,好似自己被排除在外,像个外人。多年来,王扬和李重元同住在一起,两人同出同进,关系亲密,而他反倒落单在一旁。无聊之人都在背后歪曲他与王扬的关系,然而在他看来王扬待李重元却比待自己更好。
他知道自己是嫉妒王扬和李重元关系太好,只是这种介意却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而无理取闹,所以一直压在心底,没有表露出来。而且他告诉自己,他们都长大了,该独立了,谁也不必再黏着谁,他既不必去在意王扬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必去眼红王扬对谁更好,他只要过好自己就行。
傅青书突然敛起脸上的沉思,猛地后退几步,就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王扬一打开门,两人的视线一下子就对上了,王扬微微一愣,料不到对方会突然出现在外边,不清楚他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他和重元的谈话。却料不到对方不仅偷听了一段时间,还纠结了一会儿。
他要是知道傅青书那点别扭的小心思,估计得哭笑不得吧,在他眼中,他对两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不存在对谁更好的想法。虽然在很久以前,他确实讨厌并且介意对方,但是随着时间渐长,相处越久,感情愈深厚,这种隔阂已然慢慢淡去,不然他也不会冒着得罪人的危险替他驱赶那些狂蜂浪蝶了。
只不过傅青书与李重元的性格大为不同,李重元迷糊随和,容易相处,但是面对高冷的傅青书,他总是有所顾忌,不敢乱开玩笑,乱说话,怕他不高兴,而且傅青书从小到大都对人不亲热,待在云天门里之后更是勤奋修炼,时常闭门不出,王扬没事就不会去打扰他,任他独处。
王扬向门外的傅青书打了声招呼,紧接着,李重元从房内探出头来,神色有些尴尬,讷讷道:“青书你来了?”
傅青书再度颌首,神情依旧淡淡地,丝毫没有偷听被抓个现行的尴尬,这使得两人都没有怀疑对方曾经偷听过他们的谈话。三人进到房间里后,谁也没有再提起之前的话题。
李重元的烦恼解决了,傅青书的烦恼出现了。先前提到过傅青书已经达到了炼气十层的大圆满境界,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然而这咫尺的距离也有可能变成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筑基,是灵气量变的积累到最后发生质变的过程,修仙界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说法,只有筑了基,一个人方才真正踏入了修真,否则永远只能够在修真这扇大门外徘徊而不得其入。
王扬知道筑基不是你想筑,想筑就能筑的,有多少人倒在筑基这个坎上,花上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功夫来攻克这个难关,正所谓修炼容易,筑基困难,金丹、元婴更是此理。而且谢玄老不在他们身边,也没法找他询问其中的奥秘诀窍,一切只能够由傅青书独自面对。
云天门规定,入门满五年的弟子,每年有两次回家探亲的机会,王扬三人早已无家可归,不过鉴于傅青书在筑基方面出现问题,或许可以借着这个探亲的由头出去走走,散散心,也许福至心灵,一下子就能够度过这个坎了。这个主意一提出,很快就得到了傅青书和李重元的赞同,也不用知会他们那个挂名师父,反正他正躲在某个洞里清修,根本没空理会他们。
三个人将必需品扔进了储物袋里,来到登记的地方说明下山的缘由,轻轻松松地就得到了批准,拿到了三块标明云天门弟子身份的腰牌离开了呆了整整五年的师门。因为三人都未筑基,还不能够御使飞剑,所以还是得靠双脚走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