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板着脸气恼又有何用?——“二郎君,您莫忧心了,这事生了也就生了,老夫人吉人天相,还好那胡家小娘子却是个能耐的,活人命,肉白骨……”
“啊呸!奴才这臭嘴,甚白骨不白骨的……”小厮忙打了自己嘴巴两下。
窦元芳皱着眉望他作态,只心内又给窦四记上一笔,他自己是个多嘴多舌的,带出来的徒弟也是个妇人德行。
况且——“那是江家娘子。”
“对啊,可不是,委实好本事!啊?甚?奴才不明哩……”
她叫江春,与姓胡的有何干系?这小厮委实聒噪——“下去吧,自去找你师傅领十个板子。”
小厮微微张了嘴巴,不知自己何处惹了主子不快,但主子说该打,那自己就是真的该打罢?于是他缩着肩膀悄悄退下。
元芳一见他那缩着肩膀的样子,又想起每次见了自己都抬不起头的淳哥儿,真如鹌鹑了,以及窦宪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好生男子汉不大方磊落,尽作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再加十个”。
小厮快哭了,垮着张脸出了门,恨不得抹一把泪……主子真是愈发阴晴不定,喜怒难测了!
他喜怒难测的主子在这日夜里却是好生喜了一回的。
可能是白日间没见到那两枚青杏的遗憾,将这遗憾带到了梦中。果然在梦里他就见到了一树密密麻麻的青杏,琳琅满目挤挤满满,恨不得比杏叶还多,他满心疑惑:今年的杏子虽结得挺好,只是说不出的失落……还不如他自己放桌上那两小枚哩。
都怪那多事小厮,干|他何事?也不知那两枚尤带绒毛的小东西去了何处?怕是沦落到杂物间垃圾堆了吧?梦里的他恨得咬牙切齿,二十个板子便宜那小厮了!
不过,转瞬之间,那成片的青杏却又不见了,只见得着枝头上挂了两枚孤零零的小果果,在灿烂的春光下随风晃动,仿似那小儿笑眯了的星星眼,还调皮的对着自己眨了眨……嗯,真好,她不害怕自己了呢。
才想到她,树上又见了她,仍是白日那身白玉兰的裙子,胸口扎得紧紧的,那片白里透粉的胸前肌肤愈发呼之欲出了,他想起自己埋首在那处的香味来,只恨不得她未发现,自己多沉迷一会儿,最好是一直沉迷下去。
咦……怎又见了那片白里透粉的娇|嫩了?他来不及想自己在何处,只觉着胸内清气不足,累得他心口砰砰直跳,且心累也就罢了,身上居然还发起热来,有股熟悉的热气从少腹升腾而上,顺着任督二脉直上头面……
就是在梦里,他也觉得身上发热,脑内仿似被那片娇|嫩充满了,好似又是空空如也……不行,自己怕是中毒了!他强行运力,想要将那片热毒之气压下去。但热气一被压下去,下面那处却是抬起了头,那股热毒之气怕不是唤醒了甚威风?
他晓得那是什么,记不清有多久未“排毒”了,憋久了是会伤身的,过几日,过几日|他要……咦?他要什么?
他脑袋昏懵,又不记得自己想了甚……因为突然他怀中又抱了那小儿,不,不是小儿了,是小姑娘。是她又从树上跳下来了吗?怎这般冒冒失失,也不怕伤了腿,她的腿那么细,心里想着那眼光就不受控制的往下……他的心又颤了颤。
她居然未穿衬裤?不对,这东京的春日还冷冽着,她自来受不得寒气,怕不会不穿衬裤的。
那那腿却是细白异常……他下意识的就要伸手摸一下,看看她可觉着冷,若冷的话自己还是早些送她回房罢。
只是……手才触到她冰凉的肌肤,他体内那股“热毒之气”一瞬间就将他掀翻……他打了个激灵醒来。
外面天色还黑着,冬虫出洞,“啾啾”的吵着,他深吸一口气将心跳平复下来,感觉到那处逐渐转凉的湿濡,他深深叹了口气。
自己这是怎了?祖母遭难他都未做梦,却是被那两枚青杏惹得做了场胡梦。是的,他觉着自己这场胡乱的梦境全因那两枚青杏而起,看来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日间还未看够的果子,夜里就来招惹他了。
唉,这磨人的青杏!
只是,做梦也就罢了,怎还与那小儿沾上关系了?她还是个孩子,自己……唉,果然段丽娘未说错,他窦元芳就是个伪君子,不但有了不臣之心,还对晚辈生了龌龊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