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陆小姐的亲事是定了,又有诸位宠爱她,将来不愁。可我将来不管去哪里,都要保留清誉对不对?京中的人都知道我曾经定过亲,这是怎么遮掩都遮掩不过去的,如若将来某一日,被人发现方清泽那里有我送的东西,那谁能说清楚是以前送的还是后来送的?
我今日提议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我、也为了方家、为了你们着想啊,何况陆夫人也是同意了的。”
没错,陈氏亲口同意这样做的,还派了心腹去做,再来责问霍薇十分没道理。这不是陈氏当时着急没想清楚吗?回头听说霍薇把东西带出去典当,顿时觉得不好。将来那些东西流出去,被方清泽知道了,该作何感想?总归不会舒服的。
霍薇不等他们发难,又说道:“东西典当得来的银钱,我买了东西送去福善堂了,积德总是好事,我记得老夫人不是说过做人要心存善意吗?”
那话只不过是老夫人教育晚辈随口说的,她自己都没做到,如今像是拍在她脸上,指责她今日无故揣测霍薇的用意。
这时陆远迟疑道:“福善堂?今日在朝堂上,皇上还提到了福善堂,说福善堂办得好,利国利民。”
冯氏愣了愣,看了霍薇一眼,“那巧姗此时捐助福善堂,还是做对了?”
陆远点头道:“算是有心了,稍后家中也要捐些银两过去,表示一二。”
皇上都暗示大家捐助福善堂了,霍薇正巧做了这件事,这时候训斥她太不合适了。陆静云心中暗恨,霍薇怎么总是这么好的运气?每每将要被罚,都能平安度过,她到底是走的什么运?!
事情折腾一圈,最后霍薇做了善事,还把后患解决干净了,怎么看都能算是好事,谁也不好再说什么。倒是霍薇还有话说,她表情淡淡地在众人脸上扫视一周,问道:“听说出事那廖家庶子,是老夫人和夫人为我选定的夫婿?”
几人脸色都难看了些,陈氏说:“我事先并不知情。”
霍薇淡淡地道:“夫人贵人事忙,还要为我费心,确实辛苦了。”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说陈氏不用心了,随便找了一个也没好好探查。这是真的,陈氏只用心找了有没有大户人家能嫁,发现没有合适的,就随便找了一个,刚好陆静云收买的下人跟她提廖家,她也就随意定了。
此时陈氏恼羞成怒,瞪着霍薇道:“你这是对我不满意?也对,到底不是亲生的,不如你父母对你用心。莫非你是要回李家去?”
“本该如此。我没有对夫人不满,不过我既然不是陆家人,再留下只会图惹是非。我也不懂,我每日规规矩矩在自己院子里,怎么总有是非找上门来,不如我离开陆家,如此诸位也可以少许多烦恼。”霍薇主动提出离开,虽然他们不会一口答应,但也给他们打个底,她是要走的。
几人都是一愣,尤其是陆静云。大概她两辈子都是拼命要荣华富贵,如今忽然间霍薇要回李家,就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还忽然冒出一种羞耻感,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贪慕虚荣,霍薇从来都不在意这些。
上辈子也是,霍薇根本就没说过什么,是方清泽要和霍薇成亲,陆家才让霍薇继续记在族谱上做陆家女,连方清泽纳了绿蕊,都没见霍薇收拾过绿蕊。
难道她费尽心机抢得的一切,对霍薇来说都微不足道吗?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反而激发了陆静云的恨意。霍薇越云淡风轻,越凸显她是多么虚伪卑鄙、贪慕虚荣,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这样的人,就更加怨恨霍薇的装模作样,也更加想把霍薇赶走,让霍薇去感受一下李家村那种别人慢待的日子。
她知道自己此时不适合说话,所以将此事暗暗记下。
霍薇因为皇上在朝堂上提到了福善堂,又一次完美躲开陆家人的惩罚。其实许多事都是小事,但陆家人这阵子总因她生气,长辈的威严不容挑衅,积压的怒气自然是要发泄出来,就不自觉地总想寻机会罚她。
奈何霍薇每次都让他们动不得、骂不得,只剩憋气。
陆远叫她不要使性子说什么回李家的话,李家那是什么日子?恐怕连一顿饭她都咽不下去,之后陆远便叫她和陆静云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