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澜道:“老伯好,我从小进山学艺,这时正要下山去,多年未曾出山,竟不见山路。”
樵夫上下打量她,说:“莫非姑娘是黎山老母门下弟子?”
种澜奇道:“老伯如何知道?”
樵夫笑道:“骊山一带,家家供奉老母,这山上正有处老母庙,很是灵验。方才我并未见到姑娘,姑娘身在山林却纤尘不染,自然不是普通人。”
种澜说:“还请老伯带我下山吧。”
种澜法术武艺高强,学识不凡,但是到了人间擅用法术也是会惹祸的,黎山老母也有交代,不要在人间惹祸。
樵夫忙道:“哪敢担仙姑一个请字。”
……
种澜下了骊山,在樵夫家借住一宿,然后便东出潼关,往洛阳老家走。
她七岁离家,幼时又是京城长大的,洛阳风物多有不识,几翻打探才找到家门。
找到家门时,便是守门小厮都不识得她,只不过是见她气度不凡,他们不敢冒犯。
种夫人还在世,听说女儿回家,迎了出来,一见她手臂上的火焰胎记,是女儿没错了,不禁抱着女儿痛苦。
母女续了家常,种澜道:“怎么咱们府门成了‘毅国公府’了?”
种老夫人道:“那是你大哥哥得了圣上恩典,封为‘毅国公’。”
种澜奇道:“大哥哥是立了什么大功,能荣封国公?”
要知道她父亲一生为国征战,多少功绩,虽然得追封三师,至死也没有封侯,但是大哥哥之前不过是拱圣军中的一个右都指挥使,一下子能够封国公了。
种老夫人知道种澜离家太久,于是就把这几年天朝发生的事一一交代,包括二次围城破城,种瀚与护国郡主、靖国公(张青)、忠义侯(雪鹿)只身犯险进敌营救出皇上。然后他们又与忠国公合力全歼东路军,逼北狄撤军,剿灭伪朝政权,还朝于国都。
种瀚叹道:“我在山中不知岁月,山下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了。可惜我没有生对时候,否则也能帮着大哥哥了。大哥哥现在在何处了?”
“还在京城,现在还是拱圣军左右二厢都指挥使,听说近年都在重练禁军。你的几位哥哥、侄儿也在京里。”
种澜便在家中住下,多年离家,总得孝顺母亲一些时日。
这日种澜陪着母亲前往市井逛着挑些布匹、首饰,到了茶肆酒馆休息,忽有公门中人前来查看可疑人士。
因为种澜生得特别美貌,便有公差上前盘问,一问之下,居然是“毅国公府”的小姐。
那公差连忙赔罪,道:“连日有男子失踪,听说有美貌女贼,专门掳劫青年男子,这才造成了误会。”
种澜道:“谁见过那女贼吗?”
那公差道:“也有乡民见过失踪的几个青年男子失踪前都是跟着一个美貌女子在一起,我们只能全城搜捕。”
又一个公差道:“这女贼十分蹊跷,这么多富家公子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种澜送了母亲回家后,来到一种空旷之地,运起法力,往地跺了三脚:“土地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土地显身出来,是个须发花白的老仙,他朝种澜拱手道:“拜见上仙,不知上仙有何指教。”
种澜道:“我听说这洛阳之地出了一个美貌女贼,造成多位青年男子失踪,你可知此事?”
土地公道:“此时正值牡丹花开之际……”
种澜道:“土地公,我是问哪来的女贼……”
土地公道:“老朽说的正是这事。白云山上有一株千年树精,因为计算自己过不了天劫又不愿入轮回,便铤而走险入了邪道另修,好避过天劫。此时正值牡丹花开之际,他身边的一些牡丹花精颜色也正好,受他所摄下山来吸引壮年男子上山去,被吸了精元。”
种澜道:“竟有此事,你身为一方土地,也不管吗?”
土地公道:“小仙道行太浅,虽然被封为本地土地,却不是那树精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