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倒真有几分吃惊,但也没有服软的意思,只道:“原来是武安侯家的姑娘,我们家姑娘是仪国公的嫡孙女,现任荆湖北路经略使之女。”
这时不仅是放任丫鬟去与人家较量的折月兰吃惊,连种澜和王琮也吃了一惊。折月兰虽然是世家出身,并且天朝宗室素来颇为厚待,但是韩家在本朝也是百年世家,人家现任家主也是承了侯爵,不会比折家逊色了。
折月兰道:“朱儿,回来。你这丫头,这样的脾气派头,我竟也是治不住你了。”
正在这时,殿中步出一个蓝绸衫的丫鬟扶着一个青衣女子出了大殿,守卫在殿门口的两个嬷嬷也护在她身后。那青衣女子头戴着帷帽,身姿纤细袅娜,虽看不见脸,也让人觉得浑身风流之韵。
“萱儿,你又与人争执了,平日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到了京里,莫要太过狂浪。”
那叫萱儿的丫鬟连忙福身请罪,又道:“姑娘,正巧遇上了武安侯家的千金。”
那青衣帷帽女子惊道:“怎么不早说,可是失礼了?”
萱儿忙给那青衣女子引荐折月兰,折月兰到底是世家女子,上前与之见礼。
那青衣女子在嬷嬷的协助下,摘下了帷帽,露出一条白皙的瓜子脸,只见她俊眼修眉,削肩细颈,清丽非凡。
这位小姐名叫韩樱,真如樱花一样娇美,楚楚动人,我见尤怜。
折月兰又不得不引荐了王琮与种澜,种澜笑得没心没肺,只觉这一趟下山来,怎么就连连遇上美人了。
若论美貌,种澜绝对是高于她们的,种澜可是正经的仙门弟子。只不过种澜出门也丝毫不带累赘的排场,凡事自己亲力亲为,就不像这些姑娘一样,有足够的铺垫。
韩樱一见王琮,也不禁一阵心如小鹿死撞,暗道:怎有这样俊的少年?
几女论起长幼,还是折月兰最大,快要十七了,而韩樱十六岁,种澜才十五岁。
少年少女们又进门给观世音上香,种澜谦让,让王琮和折月兰先上了香后,这才持香恭恭敬敬上香。
忽然观世音法相分身显身,旁人浑然无觉,只有种澜见到,连忙磕头。
观世音点了点头,道:“你要在人间修一场功业,历一世红尘。切记,情缘不可勉强,堪破红尘,自可超脱,不可徒造杀孽。”
种澜道:“弟子谨记菩萨教诲。”
给观世音上了香后,种澜也就给善财、惠岸、龙女等上了三柱香。待到给龙女插上香时,忽然那泥胎塑眨了眨眼睛。上古时候,虽有龙凤之争,但是到了这个时代两族已然修好,两族同病相怜,都是地位大贬。种澜是凰女转世,转世前转世后都与龙女交好。
种澜上完了香,折、韩二女浑然不觉发生什么,倒是王琮到底是玄都门下弟子,发现了一点端倪,朝她使了使眼色。
两后落后几步,王琮问她是不是菩萨显灵了,种澜瞄了他一眼,王琮说:“你若告诉我,我也就告诉你。”
种澜奇道:“菩萨也交代你了吗?”
王琮挑了挑眉,却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
种澜虽然被教导人心险恶,但是她就像张无忌小时候被母亲临死前教育一样,就算记得教育,没有亲身经历,仍然会有天真时刻。
种澜心想他是玄都大师伯的弟子,菩萨会交代他什么事,也属正常,便叹道:“我也不知菩萨怎么会这样担心我。我知道我要趁这时机修一场功业,我自会去寻找师叔祖,可是‘情缘不可勉强,堪破红尘,不徒造杀业’是何意?这‘情缘’也有‘杀业’吗?难道……”
“难道什么?”
种澜心想:难道我会遇上一个像师祖一样的美男子,为了他而“杀妻夺夫”吗?
王琮道:“你为何又不说了?”
种澜说:“你还没有说呢。”
“是我先问的。”
种澜道:“若是找师叔祖的事,你怎么也得告诉我,别的也就罢了。”
王琮又一阵郁节,忽见折月兰折了回来,笑道:“你们师兄妹说什么悄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