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确实挺累。”一边说,一边朝床榻走去:“我先睡会儿,你慢慢忙。”
容蓟:“……”
“皮卡丘,你也困了吧。”苏墨钰拍拍身侧的位置:“过来,咱们一起睡。”
容蓟:“……”
那是他的位置!
好在那是只母狼,若是公的,他怕自己又要跟一只狼争风吃醋。
日影西斜。
望着静静躺在床榻上,安宁入睡的女子,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
他贪恋这一刻的温暖祥和,贪恋她在自己身边的每一个时光,他会他会等她,不是敷衍,更不是欺骗,而是内心深处,实实在在的期望。
真正爱一个人,等待与她白首偕老的日子,真的,美好得令人沉醉。
……
离开东宫,长乐忽而驻足,回身朝着树丛掩映下的宫殿屋宇望去。
略带着炙烫的日光照耀在身上,她却感到一阵难以抵挡的寒意,不自禁的,抱住双臂。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习惯掩藏起自己真正的情感了,明明害怕得不得了,最终却还是微笑着,安慰了自己,也安慰了他人。
她没说告诉太子哥哥,在来东宫之前,父皇曾传召过她。
自打出生起,从来没有和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有过如此亲密祥和的谈话。
印象中,男人向来都是威严冷酷的,而今日,他慈和的微笑,终于让她尝到了一丝父爱的感觉。
然而,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长乐,淑妃膝下一直没有子嗣,朕看她又十分疼爱你,不如让她做你的母妃,你看如何?
皇帝慈祥地笑着,连和她说话,都带着一分小心和一分讨好。
她明明该高兴的,心里却难受的想哭。
她什么都没说,因为她根本就不需要说,这一切,皇帝早有安排。
认命了吗?
不,她不是认命,而是累了,真的累了,如果认淑妃做母妃,能让自己的母亲过得好一些,她愿意这么做,即便,她要因此而付出惨烈的代价,也无所谓了。
转过身,继续若无其事地朝前迈步。
已经很多天没有去看过母妃了,不知道这段时日她过得如何,虽然有宫人服侍,但毕竟是失/宠/的妃子,那些宫人必然不会用心。
看看天色,应该还来得及去一趟冷宫。
长乐走至一半,临时改变路线,反身朝着冷宫的方向走去。
没想到,竟在半路上遇见了刚从皇帝御书房议事离开的贤王。
对于这个三皇兄,长乐几乎对他没什么印象,关系也不怎么亲密,从小到大,两人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都能数的过来。
“长乐见过三皇兄。”虽然彼此生疏得紧,但她还是规规矩矩向贤王行了一礼。
贤王点头以作回应,原以为一切到此为止,贤王接受了她的问安后,就会离开,谁知,紫色的人影,竟然在她面前站定。
她不解抬头,对上贤王浅淡的瞳眸。
他在笑,可长乐却无端觉得害怕。
“三皇兄?”她下意识向后退了一小步。
察觉出她的小动作,贤王却只当没有看见:“几个月不见,惜月出落得越发俏丽了。”
长乐低下头,不做回应。
人人都说太子哥哥性情阴鸷凉薄,可在她看来,这位三哥哥,比太子哥哥要冷酷可怕多了。
贤王轻笑了一声,语声越发温软:“惜月可是怕我?”
垂着脑袋,摇了摇头。
贤王又是一笑:“还说不怕我,怎么?我长得很可怕吗?竟叫你怕成这样。”
长乐还是低首摇头。
“听说,淑妃娘娘要认你做女儿?”
“嗯。”不知三哥哥问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不过这也不是需要隐瞒的事,长乐老实点了点头。
贤王轻轻一叹,带着一丝怜悯道:“你可知父皇的用意?”
她先是摇头,而后又用力点了两下头。
“契丹人要求与我大晋联姻,适龄嫁娶的公主,只有长平、昭宁、昭阳以及……你。”
是啊,这件事,她早知道了。
“长乐。”贤王悠然朝前迈了一步,抬手抚了抚她的发旋:“你想嫁去契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