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婆子对着三个女儿道,“家里只能养活一个孩子了,你们谁能保证以后长大后孝顺爹妈的,听爹妈话的,我给你们谁饭吃……”
三个孩子在生死存亡面前,都想活,都想吃饭。
陈春花最小,但也生得最标志,“妈,给我吃,我最小,吃得也少,我吃得少,您就可以多吃点,我长大之后,我什么都听您与阿爹的,有我一口吃的,我就给你们一口吃的,我发誓,我发血誓……”
其它两个姐姐也争着发誓言,阮婆子最终选了陈春花。
她在三姐妹里长得最好看,将来应该是最有前途的一个。
断了另外两个孩子的口粮,娘俩每天喝粥,而两个姐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是陈春花印象最深刻的时候。
那饥渴的目光似乎要掉到碗里去了。
那是对活着的疯狂的渴望之意。
等老陈头从外面浪够了,终于还记起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米下锅,才弄了钱买米回家的时候,陈春花的两个姐姐已经饿疯了,看见米饭,吃得停不下来。
活活的把自己给撑死了。
陈春花每每午夜梦回,都会梦到两个姐姐临死的惨状。
眼睛暴秃,满嘴上都是饭粒,肚子圆得快要爆炸……
一想到这种情景,她就害怕,她就感恩,她能活下来,她的命是阮婆子给的,她在老萧家过好日子都是因为父母赐给她的二次生命。
从小发的血誓,她不敢违抗。
……
可是现在,她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夫妻子女分离,天天没日没夜的辛苦劳作,跟个死了老公的寡妇一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呢?
过年前萧白果还跟她打过电话,这都好多天过去了,现在她儿子也不跟她打电话了。
正文 第666章 乞丐
也不知道老萧家的情况如何了。
就在她心事重重,患得患失的时候,刚好经过小卖部,小卖部的老板娘对她招手,“陈春花,有人打电话找你。”
陈春花一喜,好久没有人跟她打电话了,阮婆子也不让她打电话给老萧家……
也许是果果想她了。
她激动又窃喜的去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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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萧白苏亲自下厨。
做了全家人的晚饭,萧白芷的烧退了大半,只有一点温烧,除了脸色有点发白,看上去还算精神,也坐在桌子面前,一家人吃饭。
刘铁树罕见的没来吃饭,估计也知道萧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再来混饭吃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萧白芷没有什么胃口,想到平时齐齐整整的一家人,现在无端的少了几个,情绪不高。
“姐,果果被关起来了,不要紧吧?我现在没事了,能不能不关果果了?”萧白芷一直被洗脑,也是真的心疼这个弟弟,自己没事,也就担心起萧白果来。
萧白芷被萧白果害得差点一辈子都毁了,才好一点,就想着原谅他,让他回来。
可萧白果,却阴暗的将全家人的一片真心都践踏在泥地里。
萧甘草与萧常山听了萧白芷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
尤其是萧甘草,脸上一阵发烧,只觉得自己没脸见女儿。
萧白苏给萧白芷舀了一碗鸡汤,“来,多喝点,补补身子,果果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他犯了错,是必须要关起来反省的,要不然人人犯了错都可以没事,那社会岂不是乱了套。再说他害得你差点被卖了找不回来,你还替他说话,不值得。”
萧白芷下意识的想到了罗家五兄弟,顿时打了个哆嗦。
不再言语。
饭桌上没有了往日的开朗与笑语,变得沉闷无比。
突然,大门外面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
萧白苏有些吃惊,这个点了,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是谁来了?
刘铁树?
大门外面的拍门的声音更响了,萧白苏扬起头,对着外面问了一句,“谁吖?”
没有回应,只有更大声音的拍门声。
萧甘草已经提步往外面走了,“我去看看。”
萧白苏看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也跟着出去看了。
大门一打开,一个怆惶瘦弱狼狈不堪的女人,从外面滚了进来。
衣服破破烂烂,头发跟鸡窝似的,脸上还蒙着一块黑布,一双手肿得跟包子似的,到处都是溃烂脓包,脚上的棉鞋旧得不成样子,还打了几个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