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非喉头颤动,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带着他转了个身去乘直梯。
撒娇的本事大概不是从网上学的,天赋异禀,要人老命。
圣诞节忙到虚脱,第二天夏云则又睡到了自然醒,拱出被窝掀了掀窗帘,惊喜地发现外面下雪了。
小冉给他发来短信,让他安心继续赖床,天公作美,约了课的学员纷纷打电话取消,健身房只有几个教练在吭哧吭哧地猛练。
夏云则已经不走大肌霸路线了,只求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所以锻炼随缘吃喝不拘,绝不会顶风冒雪去撸铁。
他又钻回去翻滚了几下,坐起来摸摸肚皮,依依不舍地爬出松软温暖的被窝,出去解决民生问题。
客厅没开灯,阴沉沉静悄悄,陆远非不在,一摸被窝早凉了,夏云则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连大衣柜都拉开看了看,对他陆哥的自律精神叹为观止。
三更灯火五更鸡,兵哥退役也牛逼。
他看看窗外大雪纷飞,从落地窗俯瞰楼下万径人踪灭,这样恶劣的天气,连私家车都大多趴在车位里,顶着厚厚的积雪像一坨坨巨大的蘑菇。
夏云则哼着小曲打开冰箱,翻出五花肉解冻,切了半颗大白菜,拍好葱姜蒜等着粉条泡软。
看这黑云压城的天色,大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正好偷得浮生半日闲,仔细做一顿好饭。
他每天被陆哥和小冉投喂,下厨的机会少之又少,不过每一次进步都很明显,让他油然产生了“我是厨房之神”的自信,膨胀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不过他颇会扬长避短,知道自己唯一能保证饭菜可口的就是放调料时神鬼莫测的直觉,让他在对付菜谱上那些模棱两可的“少许”“适量”“一小把”的步骤游刃有余,味道拿捏得刚刚好。
至于需要体现刀功的菜,例如炒土豆丝蓑衣黄瓜这些,他就很有自知之明地表示算了。
五花肉是摊主给切成薄片的,粉条是长短不用管的,大白菜也是切大切小都好入味的,葱姜蒜更是毫无存在感的,大冬天来个铁锅炖菜,放两根干辣椒增味,别提有多美了。
粉条多泡一把,连主食都有了。
夏云则系上围裙,化身田螺青年,一翻忙乱,所有材料下锅,转小火咕嘟咕嘟炖着,香气越来越浓,窗玻璃上蒙了一层氤氲水雾,到处都是引人垂涎的暖香。
他饿得前腔贴后背,掏出手机给陆远非打电话:“饭好了,什么时候回来呀?”
“马上。”陆远非声音低沉,带着点温柔的笑意,“什么饭?”
“铁锅炖一切。”夏云则抖了个机灵,希望好奇心驱使他飞奔回家,掀开锅盖然后好好夸奖家里的宝藏男孩。
“猪肉炖粉条?”陆远非竟然一猜就中,让夏云则忍不住抬头张望,看这家伙是不是在厨房里装了摄像头:“你怎么知道?”
要是陆远非做饭那可太好猜了,他只会铁锅方便面,可是夏云则自诩当代厨神,就很不服气。
陆远非不再跟他瞎逗,挂了电话两分钟开门进家,还带回来个拖油瓶。
“教练救命啊!”徐郦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跟在陆远非身后扶着墙进来,哼哼唧唧地假哭,“你哥他不是人啊……”
夏云则还穿着围裙,一副居家好男人的贤良样儿,困惑地看着他们,问:“陆哥你怎么她了?”
陆远非弯腰换拖鞋,瞥了徐郦一眼:“她过来敲门的时候你还没醒,我就替你上了一次课。”
徐郦低头看着敲门的那只手,心想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呢,挥刀剁掉算了。
她就多此一举来喊教练陪练,自己悄么叽儿地爬几趟楼打卡算了,非要没眼色地在圣诞节第二天扰人清梦,不知道昨天夜里全国各地炮声隆隆吗?
开门的是跟她教练同居的大帅比,冷峻严肃的一张脸,加上如松似柏的凛凛正气,让人瞬间变成一只鹌鹑,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大帅比说夏教练还没起床,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妨给夏教练代个班。
徐郦忙不迭地点头,暗中感谢上苍给她换个帅哥当陪练。
每天面对夏云则有点审美疲劳,如今旧貌换新颜,减肥还养眼。
虽然没有勾搭他们的心,不过食色性也,满足了颜狗之魂,更有助于提升心率对不对?
结果陆远非把楼梯间变成人间地狱,纵然有一个多月的运动基础,徐郦的心率还是分分钟飙上一百六,跟坐了窜天猴一样,朝极限心率狂奔而去。
冷面帅哥不仅手腕狠厉还铁血无情,不像夏云则那样心灵鸡汤彩虹屁无限量供应,活像魔鬼教官收拾新兵蛋子,眼神像鞭子一样,瞟她一眼让她觉得心肝肺都在颤,有一种敢停下就会被拖出去枪毙五分钟的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