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喝高了,扯着嗓子一通抱怨,大意是漂亮姑娘对稳如老狗的陆远非不来电,倒颇中意夏云则这样又乖又跳的小奶狗。
他这个中间人只好捏着鼻子来打听小奶狗的生活习惯和饲养指南。
陆远非随便瞎扯几句哄住这个醉汉,然后笑吟吟地看向夏云则,调侃道:“雀屏中选,没白表现。”
夏云则的小勺失手掉到脚垫上,瞠目结舌,一脸懵逼。
这他妈什么神转折?一整晚围魏救赵,倒像个声东击西的心机吊?
陆远非还要给他补刀:“看来我们英雄所见略同,都想找个你这样儿的。”
夏云则恨死自己先前用力过猛,哪知道无心插柳,把不该撩的给撩动了呢!
他皱着一张脸,宛如吞了一嘴黄连,有苦说不出,颤颤巍巍地伸出尔康手,弱弱地说:“不是,陆哥你听我解释,我对她没意思啊……”
陆远非眉毛一挑,静候下文,那表情充满嘲讽,好似在说“没意思你一晚上缠着人家显摆什么”。
我这不是怕她看上你吗?夏云则抓耳挠腮,又想祭出嘤嘤法宝。
陆远非跟他相处这么久,等闲不吃这一套,帅脸一绷,提醒他单身老狗不相信眼泪。
夏云则只好乱找理由:“她比我大。”
陆远非嗤笑道:“大一岁怎么了?”
大十岁……夏云则不敢说漏嘴,泪往心里流。
这年头大学生都自称宝宝了,他一个芳龄十六的空降兵绝对嫩得能掐出水来。
他接着扯淡:“她太强势,我有点怕。”
陆远非手指勾住他的下巴,说:“我比她更强势。”
夏云则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目光比月光更缠绵,红着脸小声说:“那当然,陆哥是最强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何惧硬汉太强势?
陆远非被他撩得心脏漏跳一拍,声音不自觉地柔软下来:“我也比你大。”
夏云则一脸神往:“大怎么了?我就喜欢大的。”
生命不息打脸不止,情场上最不缺耿直忠厚的双标狗。
小教练的本意是“年龄不是距离”,奈何他表情太微妙,硬是引申出“尺寸不成问题”的味道。
陆远非喉咙干涩,忍不住低咳一声,觉得自己这座老房子八成是要着火了。
捏住下巴的手指暗暗用力,两颗脑袋又凑到一起,鼻尖抵着鼻尖,夏云则被他强悍的气场碾压得丢盔弃甲,在他的唇边发出求饶似的低哑气声:“陆哥……我喜欢你呀……”
陆远非心满意足,湿热的吻落了下去。
夏云则晕陶陶地闭上眼睛,抬起一条手臂勾住陆远非的颈项,傲娇地哼了一声。
没亲够,不许走。
成熟的身体里安放着情窦初开的灵魂,羞涩懵懂,欲说还休。
以及未经情爱磋磨的勇敢和坦率。
一无所有地落到这个陌生的时空,接住他的人是陆哥。
焦头烂额地面对纷繁嘈杂的世事,引导他的人是陆哥。
害怕到失眠的时候,耐心哄他入睡的人也是陆哥。
陆哥照顾他,保护他,给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同时纵容他,倾听他,给他无拘无束的自由度。
这么好的男人,不动心才奇怪呢!
他说不清楚这份依赖是何时质变成依恋,只知道他无时无刻不想黏着陆哥,眼里心里只有陆哥的位置,更想独占陆哥的关注与疼宠。
……他绝对是个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小混蛋。
夏云则眼角泛红,潮热酸涩。
搅和了陆哥的姻缘,改日再向陆老爷和陆夫人负荆请罪。
可是他真的好喜欢陆哥,谁也别想让他放开陆哥!
除非陆哥不喜欢他。
陆哥怎么会不喜欢他呢?亲得他嘴唇都麻了。
很快舌头也要麻了。
夏云则呜呜地低鸣,手指痉挛着抓扯他的后领,鼻子一抽一抽地,又羞又奔放。
热情的反应换来男人更狂野的掠夺,挤榨出他肺部稀薄的空气。
夏云则觉得他大概要幸福地昏过去了。
车外夜风冷峭,外内温度飙升,空调都显得多余。
陆远非原本只想小驻片刻,没想到一触生情,欲罢不能。
无法用意乱情迷来推托,也不能用一时冲动来辩解。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且更想这么做。
哪怕心知肚明,一旦越过雷池,他就再也无法单纯地把对方当成便宜弟弟来照顾了。
陆远非轻抚他的后背,像安抚一只躁动的猫,嘴上依然亲得不可开交。
哪有这样的便宜弟弟,惹人生气,又使人怜惜。
一肚子弯弯绕的小算盘,眼眸却澄澈如水,心念单纯,一派天真。
又怂又莽,又甜又呛,时而乖顺,时而叛逆,性格绵软,却时不时给他闹点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