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轻力壮的,撩到了却不上床,不是蓄势待发打算一举爆破,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行了。
他有些兴幸乐祸,更加努力给夏云则拱火,让他有机会一定要验验货。
验货的结果不是小教练惨遭蹂躏,就是陆远非颜面扫地。
这世上有无性夫妻,却没有无性搞基,床事不和谐,不分手才怪呢。
他这一席话说得夏云则心里直犯嘀咕,纯洁的心灵被污染成一颗芒果。
虽然现在亲亲抱抱他就很满足了,尚无共度春宵的打算,但是万一哪天发乎情止乎不举,那才教人伤心欲绝。
傅光洲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小教练上套了,不放过任何机会毛遂自荐:“他不行没关系,还有……”
“就是,还有我呢!”夏云则茅塞顿开,拳头轻捶掌心,俩人都有作案工具,完全可以能者居上。
傅光洲自讨没趣,斜着眼看了看他,心中惋惜,觉得姓陆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不趁热打铁,也不怕煮熟的鸭子飞走?
偏这小东西死心塌地,拒腐蚀、永不沾,就待在陆远非碗里不出来了。
风流花心、游戏人间的傅老板不愿意承认自己在羡慕,头一次觉得鬼混了这么多年,是该找个人定下来安心过日子了。
夏云则不关心傅总的心路历程,就想确定他陆哥还行不行。
这种事当然不好直接问,就只能以身试法了。
他心里藏着事,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下班,蛋糕房把陆远非给他订的双层豪华水果蛋糕送过来,还附赠两个数字蜡烛。
同事们聚在一起给他唱生日歌,唱得夏云则热泪盈眶。
两辈子头一次正儿八经地过生日,让他受宠若惊,感慨万分,小心翼翼地许下心愿吹熄蜡烛,正要找餐刀切蛋糕,罗西却坏笑着凑到他身旁,巨灵掌一呼,把他的脑袋按到蛋糕上!
夏云则:!
陆远非:……
你们年轻人都这么玩的吗?
众人哄堂大笑,刮下奶油互相往脸上抹,夏云则糊了一脸奶油和水果片,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往后退。
那边已经玩嗨了,除了没人敢抹老板,谁都是一头一脸的奶油,精致华丽的裱花被糟蹋得面目全非,连绵软的蛋糕坯都被扯得七零八落。
寿星站在人群之外,整个人被打击得石化了。
陆远非最先察觉到他不对劲,过来想给他擦脸,结果发现他的小教练已经委屈得哭出来了。
眼睫上沾着奶油,不堪重负似地颤抖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断了线的珠子似地,止也止不住。
一双水汪汪的清澈眼眸映出他的身影,流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天真,以及天真被打碎之后的震惊与失落。
他那么期盼一个属于自己的生日,早就数着日子等待这个向老板撒娇耍赖求来的蛋糕,结果一口都没吃着,就被那群不着调的家伙毁了个彻底。
然而同事们并无恶意,他也不能因为这种小事翻脸。
沦为打工仔的小公举终于体会到社畜的无奈,不仅要为生活拼命攻单,还要为人际关系委曲求全。
他像个从美梦中惊醒的孩子一样,无助又可怜,嘴唇颤抖,声音带着哽咽:“陆哥……”
陆远非竭尽全力才压下将对方拥入怀中的冲动,伸手摸摸他沾了奶油的头,带他去盥洗室清洗。
他调好水温,一只手挡着水流,耐心地帮他冲洗掉一头一脸的奶油,连沾在耳朵和脖子上的都没放过。
盥洗室里没外人,夏云则也不用憋着了,肩膀一耸一耸,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
以前见他掉金豆子只觉得心烦,如今时过境迁,他这一哭陆远非只觉得心疼不已,再也舍不得甩一句“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如果两个月前有人告诉他他会对壮汉垂泪心生怜惜,陆远非一定会打爆对方的狗头。
哪知道遇到夏云则这朵奇葩,明明是个阳光帅哥肌肉男,却带着一股子我见犹怜的娇花气场,懵懂呆萌,让人动容。
夏云则眼睛红通通地,眼泪流个不停,又气又委屈,抓着他的袖子不撒手。
陆远非给他洗干净头脸,用干毛巾沾去水渍,拇指划过脸颊,挂了一滴泪珠,轻笑道:“你闻起来特别甜。”
夏云则打了个嗝,哭唧唧地看着他,那表情分明在说“我要气死了,要陆哥哄哄才会好。”
陆哥当然要哄哄,铁血硬汉哄人的方式还只有那么一种。
夏云则最喜欢的那一种。
他伸手把人揽到怀里,捏住小教练的下巴让他抬起脸来,然后轻轻柔柔地吻了上去。
温热的唇慢慢蹭过光洁的额头,在眉心停驻片刻,抚平对方眉宇间的气忿,沿着鼻梁滑下来,懒洋洋地,带着磨人的迟缓,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郑重其事,暖暖地停留在腮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