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人哪里挤得进去?别说榜上的名字了,怕是纸都看不见一角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就算看不到也有前排之人帮着念嘛,在这里怎么能感受得到中榜时的氛围?”
陈子濯说的很有道理,文瑾白不由心动了,他的确想亲眼见到李喻这个名字出现在那榜上,亲自感受李喻中榜的那份喜悦。
李喻也知他所想,无奈的摇摇头,站起身来,行吧,他就舍命陪君子得了。
陈子濯高兴了,当先走下楼去。倒也没敢带上两个小的,只吩咐了下人看好少爷小姐,免得人多被挤到,毕竟是小孩子,怕看顾不过来。
陈子渊很懂事的点头答应了,陈子涟抗议了两句,最后被二哥一个眼神唬退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小凳子上吃糕点。
这茶楼离那处不过十多二十米距离,很快就能到,当然这说的是平时,现在这一路上都挤满了人,想要挤过去就有些难了,好在陈府有身强力壮的家仆给他们开路,才不至于狼狈,李喻也护着两人,一路艰难而行。
衙门放榜之人过来最少也得一炷香多的时间,他们也还有时间。
“来来来,最后一点时间了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买定离手了啊!”
“案首估测,赔率惊人,要下注的赶快了啊!”
大声的吆喝传来,原来有人在场边开了一个盘口,吸引了大批的人围观。也有许多读书人兴致盎然的拿出铜钱押上一两把做个彩头。
这也是老规矩了,每每放榜之时,都会有这么一个盘口,算是对中榜之人的一个预估罢,所谓小赌怡情,这些读书人对此也并不反感,反而认为这是个好彩头,是一件风雅之事,正是因此,这盘口才会每回都有,长盛不衰。
陈子濯有了兴趣,拉着文瑾白就往盘口这边来了。
“哟!这倒新鲜,可怎么下注的?”他们在京城之时不是没见过放榜,可也没听说过还能开盘口的。
“这里有今年中榜几率很大的考生名字,案首,甲榜,乙榜都可以押,押一注二十文,只要押中就能翻倍了。”摊子主人解释了一番,催促道:“几位若是有看中之人就尽快下注,等榜一来就闭盘了,机会马上就没了。”
听到他这么一说,李喻抬头看向摊主身后的一块大木板,上面粘着一张大大的纸,纸上就是一个个名字,案首有十来个备选名单,甲榜,乙榜各有好几十人。
李喻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在这上面,想来也是人家想着自己能中的几率太小了,故而并没有将自己算上吧。
“我押双河村李喻,甲榜有名,嗯……押十两银子。”陈子濯已经了解了这个盘口的规则,想了想,大声说道。
周围所有的人都惊讶的看过来,这人是脑袋出问题了,还是眼睛瞎了?他居然押李喻,那个虽然进了考场却在考场上像猪一样吃吃睡睡的李喻?虽说有钱任性,可再有钱也不是这样挥霍的吧?
“这位公子?你可是押错人了?”
“是啊,是啊,你看看这上面根本就没有李喻的名字,这就说明了李喻根本就不可能中的嘛。”
旁边有好心之人提醒道。
陈子濯哪里管这些,他盯着摊主,问道:“怎么?不能下注李喻么?”
摊主这才醒过神来,想起他说的十两银子,不禁贪婪的道:“不是,不是,自然是可以下注的,只不过公子可得想清楚了,买定之后,银两概不退还。”
陈子濯已经取出十两银子,啪一声丢在桌上,斩钉截铁的说道:“就买李喻了。”
李喻与文瑾白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了笑意,文瑾白也笑道:“我这里五两银子,也押李喻甲榜罢。”
李喻摇摇头,无奈的说道:“唉!你们都押了,我这个正主儿不押反倒不好吧,罢了罢了,我也舍命陪君子,跟你们下五两银子,买我自己甲榜吧。不过话说到前头啊,赢了的话可得请我大吃一顿啊!”
众人哗然,有嘲笑李喻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妄想甲榜有名,也有可惜这两个公子哥儿跟着一起疯,简直就是白白扔银子啊。啧啧!二十两银子,都够翠红楼的花魁娘子相陪好几晚了。
那摊主巴不得这样的赌局越多越好,明明必输的堵还能有人巴巴上赶着。连忙收了银子,在册子中记下几笔,又给了三人凭证,等结果出来输赢后果自负。
做完这一笔,摊主便以时间到了为由,急急收盘了。估计也是怕几人反悔吧。
又等了好大一会儿,远远有鸣锣开道的声音传过来,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衙门之人来了,也就是说开始正式放榜了。
待人走得近了,这才看清楚一队衙役拥着一个手拎榜文的小吏过来,这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激动起来,不等他们发话,已经自动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让他们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