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李喻,你别在这里大话唬人,大齐律我等如何不知,只是你又能证明你没有作弊吗?”人群中有人喝问。
“自然,四书五经我虽然才接触不过半年,可是我现在已经能够倒背如流。”李喻背着手,很有自信的道。
“倒背如流?呵呵,也只有你这种无知小儿才能说出如此大话了吧?试问在场诸位,比你资历深厚的敢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人群中的嘲笑声此起彼伏,若是面皮稍微薄一点的只怕早就不敢再面对了。
人群外的陈子濯有点焦急,他看了一眼文瑾白,说道:“你看看你家夫君,怎地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要是被当真了,岂不是会当场被打脸?”
文瑾白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摇摇头道:“不会!”
陈子濯跺跺脚,他怎么还笑的出来?就一点也不担心李喻出丑吗?
刘县令看得有趣,出声问道:“李喻,你说你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可是真的?你可知欺骗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李喻胸有成竹,笑着道:“自是不敢欺骗父母官大人,县尊大人若有不信,可亲自考问。”
刘县令也有意考考他,便道:“也好,那本官就考考你。君子怀德……”
李喻头脑一转,已经朗声颂道:“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注1
“知为人子……”
“知为人子,然后可以为人父;知为人臣,然后可以为人君;知事人,然后能使人……”注2
……
场中鸦雀无声,刘县令的考问涉及到了四书五经中内容,毫无秩序,毫无关联,可只要提上一句,李喻就能毫不停顿的接下来,朗朗上口全部背下来。
李兴彦听到后来,已经面色苍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些东西让他来也不可能全部都背下来的。
不仅是李兴彦这么想,在场的人也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喻,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般,先前咄咄逼人的气焰也早已经消失不见。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陈子濯附在文瑾白耳边悄悄问道。难怪他一点都不为李喻担心。
文瑾白满心满眼都是场中全身闪光点的李喻,听得陈子濯的话,这才笑道:“夫君又没有说谎,他考中甲榜都是凭自己的实力,这些人读十多年的书,还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只读了几个月书的夫君,用夫君的话来说,这脸可得被打的啪啪作响了。”
陈子濯无语,亏他还担心半天,感情他们只是在看这一群跳梁小丑的笑话。
李喻没有背错一句,刘县令很满意的点点头,果然他的眼光没有错,能够不顾世俗的眼光提拔这样一个人,其实也是有风险的。若是李喻自己不争气,只怕他想护也护不了吧。
陈濂捋捋胡须,笑着道:“刘大人,慧眼识英才啊!今日之事可谓是一桩美谈,你身为他的座师,也能美名远扬了啊!”
面对陈老爷子的夸赞,刘县令得意无比,两人谦虚了几句,刘县令方才肃然对在场众人道:“诸位可还有什么话说?”他环视一圈,没有人敢说话,这才接着说道:“汝等若还有怀疑此次科考不公的,这里有李喻县试试卷,你等且看看,自己的文章可比的上?”
他说完招了招手,一旁的小吏已经拿了李喻的试卷过来,直接张贴在了衙门口的告示板上,供所有人查阅。
刘县令这么做也是受到陈老爷子的提示启发,不管怎么样,学子聚集闹事都是一件大事儿,一个处理不好自己的乌纱帽就得掉了。因此他必须处理得漂漂亮亮,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你等看过之后,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出来若是没有意见,今日这事也得给苦主李喻一个解释,正如李喻所说,大齐律污蔑诽谤罪,首先就得打三十大板。李喻也是学子读书之人,怎能由人随意诬构。”刘县令大声说道。
此时已经有学子考生看过了文章,这文章并不像他们所想的狗屁不通,反而很多看法让人耳目一新,原来还可以这么写,原来这句话可以这样理解,不说这文章字字珠玑,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是一篇好文章。
人人都羞愧难当,仅仅凭着别人的一面之词,就断定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武断了。
当即有人就说道:“县令大人所言极是,我等不分是非,实在有罪,望大人惩罚。”
这样的结果是很好的,刘县令点点头,“念你等有悔过之心,又是初犯,所谓法不责众,因此今日之事只追首恶。”
于是所有的学子都感念刘县令的恩德,齐齐谢恩,他在学子们的心目中的清正廉明形象更上一层楼。
李兴彦听到县令大人的话,就知道不好,今日之事全是他造成的,只追首恶,首恶不正是他吗?此时的李兴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