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也认为大哥现在没有心思来折腾自己。
大哥听到了关于父亲的那些秘密,大约是世界观都坍塌了一半,正在修建重组。
而燕千绪本人放开了,觉得肆意活着最好,只要自己快乐,管别人死活呢?
他继续给狼孩搓澡,这个狼孩和他体型差不多,只是因为常年像狼一样走路,因此显得矮小。
此时和燕千绪坐在一块儿,一面啃咬燕千绪的脖颈,一面双手搂着燕千绪的腰,滚烫的石头鱼还在乱捅,燕千绪却是笑了。
燕千绪声音有点低哑,他说:“你别乱动,再弄我就捏断你传宗接代的东西。”
狼孩听不懂。
燕千绪摇了摇头,严肃道:“你别动,我给你洗干净,不然就滚出去。”
狼孩听懂语气了,这‘雌性’真是不好哄,又生气了。
如果狼孩有尾巴,此刻一定是夹着,委屈巴巴的蹲在角落了。
燕二爷对狼孩这反应感到很有意思,他一面给狼孩搓澡,一面眯着那迷人的眼睛打量剪了狗啃发型的狼孩,发现狼孩长得不错,清秀的脸,略邪性的眼神,委屈巴巴的表情,结实的肌肉,最后是那形状弯曲上翘的大石头鱼……
燕二爷给狼孩洗好了后,站起来,自顾自的出了浴桶,一边走向自己的床榻一边脱掉湿哒哒的衣裳,一件件衣裳汇成一条扭曲的小路。
当燕二爷雪白却有着不少鞭痕的身体躺在床上时,二爷拽了拽一直拿在手心里的锁链,对不敢动的狼孩轻轻道:“小狗,过来……” 梁国特使暗卫南翼在这天被放走。
被放走的时候正是大中午,?日照高头,?然而他没有歇息的余地,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开始狂奔,朝着梁国进发。
眼看着通风报信的人离开,燕千明独自一人又去城外看了看自己带领的老兵们,?兵士已经被磨的没了脾气,之前和梁国士兵的水火不容似乎也转化为了视而不见。
燕千明对这种状况并不看好,如此的漠然,?十分不利于本国作战。
可他们应当是打不起来的,燕千明又这样自嘲想,?并摇了摇头,拉了缰绳,扯着马头朝回走。
马儿摇摇晃晃,甩着马尾驱赶蚊蝇,不时从鼻腔里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在这寂静广阔的空地上,显得尤为突兀。
高头大马的燕都尉身形轮廓被艳阳照耀下来,?在地上与骏马形成一条短短的影子,影子里滚着无数野草,野草在肆意生长,绿的发亮。
【大哥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在里面都听见了什么?!】马车里,他发誓要好啊后守护一辈子的弟弟这样控诉道,?【爹爹从一开始对我好就是想要把我送给魏国舅的,?你知道吗?你……知道对不对?】
燕千明那在阳光下显得颜色浅淡的眼睛十分迷人,?然而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生命力,他挺着笔直的背部,仿佛是个坚硬的空壳。
——是啊,他一直……都知道。
【大哥,爹爹并不是真心对我好,你也不是,爹爹想要几块儿地,他有毒瘾,你想要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为我好,我凭什么要为了你们的私心或正义牺牲?!你们凭什么不去牺牲呢?!】
——是啊,凭什么呢?
【从今以后,我只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才不想被你们绑架着,也不会心软了,大哥以后也不再是我的大哥,爹爹也不是我的爹爹,虽然我不敢和爹爹说自己清楚他的所有事情,但我不爱他了,也不在乎他的认可!】
燕千明不知不觉的回到了城内,他脑海里全是马车上弟弟所说的话,每一句都让他无法反驳,也震惊不已。
他很想告诉小绪,他也是被骗了!
可话说回来,就算他说出真相,他对小绪所作的一切都能够一笔勾销吗?
——不可能的。
燕千明在城内骑马‘踏春’,没有要回府的打算,他面上依旧冷淡,冷淡的让人看不出喜怒,可那捏着马鞭子的手却越来越紧,过路人无不感受到恐怖的阴沉气场,纷纷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