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服清了清嗓子：“他在当便衣警1察的时候，蹲点反派需要掩盖身份，就在反派家附近摆了个路边摊，卖盗版小说的那种。警1察也是人，无聊的时候，也得打发时间。”
白景离明白了：“……所以他就看了无数盗版小说？“
“对，而且那些盗版小说，都是站上打印下来的，质量参差不齐，你懂的。”客服说，“比如先强再爱，豪门虐恋，霸道总裁，这一类无脑言情文，他最喜欢了。”
白景离虽然不看小说，但也觉得不对：“据我所知，言情文是针对女性读者的，他怎么也看？”
“所以我也很奇怪，那种打怪升级的男性小说他偏偏不喜欢。专门在小说里学习那些恋爱情节，结果学得不伦不类，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客服问白景离，“第一个世界，你是和他正儿八经谈过恋爱的，你对他的恋爱技巧怎么看？”
白景离听他这么问，顿时想起第一个世界，两个人刚见面，穿越者就把他按在床上扒衣服，结果导致白景离追杀他很久。还是后来他替白景离挡枪，然后默默付出，加上死缠烂打，才把白景离给打动的。
这些和“先强再爱，豪门虐恋，霸道总裁”基本不沾边，而且，白景离自己在那个世界就是霸道总裁加黑道大佬，根本和这些套路不一样。
所以，对于客服的问题，白景离如实回答：“很烂。”
客服诧异：“那你还和他在一起，总得有些原因？”
原因。
白景离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一点，他至今也没想明白。
因为他受伤垂死时，还不忘安慰白景离？是阳光满室，他在门前对晨起的白景离微笑？是每次做饭都小心翼翼地按照白景离的口味？还是一直要求他做个好人，可以在阳光下自如行走？
似乎是因为这些，却又不全是因为这些。
但都已经不重要了。白景离本来都已经相信所有一切都是假的，他一直在刻意不去想起。可这两个世界走下来，他越来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以为自己只是个反派，被穿越者挑选才得以启用。然而上次穿越者恢复片刻神智，居然红着眼告诉他，他找了他十二个世界。
如果这句话属实，那玻璃仓外面的那次初见，便不能算是初见。
他白景离，很可能……不是反派。
既然不是反派，那又该是什么？
水很深。
客服不可信，系统不可信，游戏不可信，甚至穿越者他都不敢相信。
这个游戏表面上来看，他作为反派只用配合就可以，但事实上，好像有看不见的危机在等他。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穿越者尽快恢复记忆。
思及此，白景离淡淡地回答客服：“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他是穿越者，我是反派。”
客服：“可是你……”
白景离打断他：“闭嘴，我不接受任何无意义的空话。”
客服：“……我知道了。”
白景离不清楚客服知道什么了，但客服对他来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他没工夫深究这些。
披着黑衣人马甲的赫西做好了饭，两个人闷不做声地开吃。饭菜很合白景离的口味，但他很谨慎，等黑衣人先吃了以后才动筷子。白景离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进食，终于可以补充体力，然才过了半天，他就病倒了——并非感冒发烧，是他的黑化值开始骚动。
对于跟着穿越者穿梭各个世界的反派来说，普通病痛并不算什么，但黑化值的折磨却无法忍耐。发作时，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心里像是烧着一把火，似乎如果不作恶，随时会疯掉。
无论是黑化值的煎熬，还是被游戏控制，他都是拒绝的。第一个世界结束后，他就格外注意这一点，总会抓住时机掉落一些黑化值，以免被反噬。
但这个世界不同，他从阿曼星系回来就没再见过赫西。再次相见的时候，他也没有作恶，赫西来不及感化他，更不可能用阻止他的方式客观消减。所以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有机会掉落黑化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