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得的是什么病,有没有大碍……
不对,等等。
季一肖病了他担心个什么?
成天逼他批折子,上朝,抄那裹脚布,还不让他出宫,季一肖这厮病了,他应当高兴才是。
对,没错。他应当高兴才是!
晋帝哈哈哈的干笑了三声后,便就没了笑。
哼……他才不会去看他呢。
休想。
晋帝以为季一肖不上朝,是因为病了的缘故,然而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缘故。
他只是突然醒悟了。
他护的了一时,护不了一世,晋帝迟早要独当一面。
所以,与其等到他终于再也护不了的时候,倒不如先一步放手。
他不去上朝,也不再进宫,他应该早就已经偷偷的躲在被子里笑了罢?
季一肖自嘲。
顺德站在季一肖的身后,不疾不徐的向季一肖汇报着:"方才冯大人向皇上那递了折子,称染上了风寒,身子抱恙,这些时日恐
没法再去上朝了。"
季一肖沉声回:"是么。"
顺德说完,疑惑不解道:"早上分明见冯大人还好好的,怎的突然就染上了风寒?这可真是奇怪……"
玄约为了庄杜信,弄死了冯丞府上养的男宠。庄杜信突然称病不上朝,没过两日,玄约突然离京。玄约离开京城的隔日,冯丞突
然染上风寒……
答案早就已经显然易见了。
但季一肖什么也没说。
晋帝迟早得独当一面。
这种显然而易见的答案,他应当自己瞧出来才是。
如若因未看出这浅显易见的答案,从而让九卿没了性命,这也是他身为一国之尊,应当承受的结果。
一步踏错,后果便不可挽回。
但话又说回来,有千岁在,庄杜信怎可能会丢掉性命。
就算是玄约想要庄杜信的性命,只要千岁肯出手,也无法奈庄杜信如何。
季一肖跟了先皇多年,龙静婴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强,他再清楚不过。
同时,他也十分清楚,依照龙静婴的性情,是绝不可能答应去怀安的。
时至今日,季一肖都无法想通,龙静婴究竟为何会答应前去怀安。
不。
应当说,季一肖一直都摸不清龙静婴在想些什么。
这时,只听身后的顺德好似感叹一般,说了句,"也不知丞相和九卿到了何处,这两位大人呆在一块的场景,奴才可真是想象不
出来……"
不止是顺德,季一肖也无法联想。
但实际上于苏卞而言,这位传闻中不近人情,疏离绝情的千岁大人,好相处的紧。
寡言少语,绝不多说一个字。
即便路上坎坷,马车颠簸了一路,折磨人的不行,但龙静婴依旧只字不言。
闭着眼坐在马车内,不动如山。
三人一同踏进客栈内后,便准备找一个位置坐下。待用完晚饭后,再去休息。
客栈内空位充裕,所以要坐在哪,便成了问题。
换作以前,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苏卞压根不会放在眼里。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就成。
只是现在龙静婴在此,龙静婴身为丞相,身份最为尊贵。按照身份高低,即便只是一个区区坐哪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也理应去问
龙静婴的意见才是。
于是,苏卞转眼,朝龙静婴看了过去。
龙静婴平静的朝苏卞看去。
龙静婴只字未言,但苏卞却明白了。他面无表情的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颜如玉赶忙跟上,然后按照之前月瑶叮嘱过的,赶忙从包袱里找出干净的白纱垫在了椅面上。
垫上后,龙静婴这才不疾不徐的坐下。
虽就做了这个简单动作,但颜如玉还是忍不住心有余悸的抹了把汗。
不知为何,在龙静婴的面前,总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生怕怠慢了这位丞相大人一分。
做完这一切,颜如玉悄悄的偷看了苏卞一眼,心下不由有些纳闷。
她如此的胆战心惊,为何大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旁人盯着千岁大人的脸,两只眼睛都看的发直。可苏卞这三日里,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完全看不到龙静婴的脸一般。
以前她家大人不是最好男色吗?
颜如玉心下狐疑。
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