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伊甸越听越不对劲，赶紧拉着蔺往后退。
女人紧跟上来两步要抓徐伊甸的手，被蔺反手抓住。
只见那女人的胳膊立刻打了个弯，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下垂，晃了两下，整个小臂连着手掉在地上。
手想起自己的使命，奋力在地上刨挖起来。
女人毫不犹豫地尖叫起来，那声音并不属于正常的人类，而像是一千根手指在黑板上抓，尖锐得令人牙酸。
所有的路人都停下手上的事，直勾勾地看过来，一双双没有神采的眼睛里满是昭然的敌意。
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来，并且越来越密集。
“他们是谁？”
“新来的人吗？”
“他们折断了倩倩的手。”
“没有人折断过倩倩的手。”
“倩倩的手还要用来找戒指。”
“他们不是好人。”
蔺立刻捞起地上的徐伊甸朝着海盗公园的方向跑，其他的人目光追随着他们，甚至有几个人跟着跑了起来。
他们的动作很僵硬，就像是牵着线的木偶，每跑一下身上的关节都会跟着颠动。
“那是守卫？”徐伊甸回头看着那些动作诡异却移动得奇快的木偶。
“是，”蔺抱着他不方便跑，直接扛到了肩上，“这世界里的人都像是地缚灵，有自己执着的事情，如果没有伤及自身利益，估计不会这么容易被分散。”
他淡漠又笃定的语气听得徐伊甸心里有些不舒服，“你怎么知道？”
蔺还没回答，海盗公园的大牌子就出现在了视野里。
拼就霓虹灯的石头子徐伊甸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夜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公园门口人山人海，他们一溶进去，守卫们就漠然地停在了门口，很快又若无其事地变成了路人和环卫工人。
蔺刚把肩头上的徐伊甸抱下来，立刻有个脸上贴着小丑贴纸的纸片人走了过来。
那小丑高高的，瘦得很匀称，不难看出一副衬衣服的好身量。
他拿着一只气球捏的小狗，开开心心地递给徐伊甸，做了鬼脸，“这是你爸爸吗？”
经过和路边女人的接触，徐伊甸觉得在摸清楚规则，还是应该少和源里不相干的人对话。
他像是个真正的小孩子，只是乖巧地点了两下头，接过气球狗，“谢谢。”
小丑的动作僵了片刻，忽而看向蔺，爽朗地一笑，“看来你抛弃我之后，过得很幸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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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还是说你……”小丑的嘴角夸张地向下一撇，变成了一个可笑的苦脸，“你还是找不到你的甜滋滋小苹果，你的掌上明珠，你永远不可替代的徐妞妞？”
“所以你求来了这么一个小宝贝儿？”小丑朝着徐伊甸伸出一根白生生的手指，像是要勾他的下巴，“宝贝儿真漂亮。”
蔺的表情没有一丝起伏，转开身把徐伊甸护在怀里，平静地对小丑说道：“我想你认错人了。”
“怎么会呢？”小丑伸手把脸上夸张的假面轻轻一揭，露出一张徐伊甸最熟悉不过的脸来。
那张脸和蔺的画风类似，纤毫毕现，生动精致。
“瞧瞧，”“徐伊甸”勾着嘴唇轻轻笑了，“现在认得我了吗？”
“蔺。”他耸了一下肩膀，连动作都和徐伊甸有九成九的相似，“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跟我也没什么好装的了吧？”
“自从你把我从你们的世界里驱逐出来，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他甚至连声音都和徐伊甸越来越像，“虽然我看不见你的世界，但是源里最深重的就是欲望。我能感受到你对他的渴求越来越迫切。”
他轻轻笑了一下，“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珍贵。”
“是吗？”蔺依旧不为所动，只是轻轻拍抚着怀里的孩子。
这一幕落在“徐伊甸”眼里，他的话语间更多了几分虚伪的同情，“是因为我把他的形象玷污了吗？所以你幻想出了你们的孩子？”
“啧，”他摇了摇头，“真可怜。”
“叙旧结束了吗？”蔺轻蔑地笑了一声，“在这里每天发气球，一定很无聊，你才会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吧？”
再精致的傀儡也不过是源的守卫，有了自己的思维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让重复的时间变得更痛苦。
“徐伊甸”显然被戳中了痛处，却硬撑着笑了笑，“你还是有变化的，上辈子杀人不眨眼的船长去哪儿了？难道现在只是讽刺我两句？还是说，我现在的这张脸更让你下不去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