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公爵等待的人已经来了。
“站住!你是什么人?这里已经完全封锁了。”希恩才落地站稳,几个举着火铳的士兵就围住了这个可以的男人,“如果你不听劝阻继续往前”
“放他进来。”坐在马背上的人开口。
“是。”听到公爵大人的命令,那几个士兵后退, 给希恩让出了一条路来。
“奥斯卡公爵。”兜帽下, 希恩的脸遮掩在了深深的阴影里, “麻烦您了,剩下的请交给我。”
“我不想同意,因为我认为你毫无应对的能力。”奥斯卡公爵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不是神主命令的话,你无法走到这里。”
“那如果我不来的话,您准备怎么处理眼下的情况?”希恩注视着不灭的火焰低声问。
“玛丽维多利亚的行为与叛国无异。”奥斯卡公爵缓缓说,“死亡是她唯一的结局,我会将火焰覆盖之处夷为平地。”
“这是您个人的想法,还是女王的意思?”希恩追问。
“我有做这个决定的权利。”奥斯卡公爵俯视身侧的青年。
“如果您亲手杀了玛丽夫人,就相当于处在了弗恩殿下的对立面,所有人都会以为您站队了。”希恩说,“而玛尔斯殿下将成为您最后的选择。”
“你难道不希望这样吗?”
“怎么会?这对您不是一件好事。”希恩摇摇头,“您知道的,女王陛下不会重用站错队的人。”
奥斯卡公爵收回目光,声音发冷:“看来在你眼里,我也是一枚可用的棋子,应该乖乖待在合适的地方为你做事。”
希恩不慌不忙,微微行礼:“一切都是为了伟大至高的神主。”
“收起你虚假的言辞,人类。”奥斯卡公爵说,“你最好不要辜负神主的恩赐,不然我们一族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惨痛的代价吗?身体,还是精神……”希恩喃喃说,“可惜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奥斯卡皱了皱眉。
“放心吧,帮助过我的,最终都会如愿以偿。”希恩双手推开庄园的第一道铁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至于玛丽维多利亚,我会让她死得更有价值。”
狭长的月亮在黑夜缓慢的移动,希恩再次回到了玫瑰庄园。又是在秋天的晚上,和他离开的日子时隔只有一年,他却变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人了。
他是谁?从哪里来?要前往哪里?这是哲学教授嘴里人类最终极的三个问题。希恩很少去思考这种虚无唯心的问题,如果他是奥斯卡公爵,或者是光明教廷虔诚的信徒,那这三个问题就会变得无比简单,他可以张开说一切都是神明的指示。
然而他是希恩米勒,他没有信仰,没有指引,甚至不起源于这个世界,他注定没有答案,只有迷茫。
希恩走近那炽热的火光,地下投出了两道长长的身影。
“你准备直接走进去吗?”赫莱尔绷着脸,冷声说,“如果死后想火葬的话,那确实是最省事的选择。”
“我不喜欢火焰,它太过灼热了。”希恩沿着火墙往前走,“如果有一天我决心面对死亡,我会选择沉入海底。”
“泡在水里身体会臭的,而且会被鱼群当作食物。”赫莱尔嫌弃地说,“你们人类不是最忌讳自己的尸体不完整吗?”
“不觉得很浪漫吗?它们会带着你身体的一小部分前往海域任何一个角落。”希恩望向赫莱尔微笑,“就好像你在死后拥抱了整个世界。”
“死心吧,你的身体是我的,不是拿来喂鱼的。”
“那也不错,尽管我的灵魂消逝了,可□□成为了永恒。”希恩点点头,“献祭神明是我的荣幸。”
赫莱尔哼哼了几声,虽然知道青年是个狡猾的欺骗者,说的话从来都是半真半假,但是望着那略显孤独的侧脸,脸上的神情是只有他见过的……没有缘由心里总是感觉有点堵得慌。
“你在做什么?”赫莱尔偏过头,发现青年走进了茂密的树丛里。
“庄园的地下有酒窖。”希恩将蹲着身体,脚下是一扇十分隐蔽的推门,他用携带的匕首几下砍断了上面泛着锈色的锁链,“后来被封死了,我可以从这里进去。”
“你怎么知道……哦,忘了,这是你以前的家。”赫莱尔摸了摸鼻子。
“家吗?你知道这个出口为什么会上锁吗?”希恩拉开那扇沉重的门,底下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十五岁那年,因为活得太压抑,我曾经试图从这里逃出庄园,后来被抓回来了。”
“哈,原来你也有失算的时候。”赫莱尔还是很乐意听听青年倒霉的过往,“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