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就到了暖阁门外,福寿叫静瑶稍等,自己进去通报。
静瑶其实也有些忐忑,想必今晚宇文泓心中不甚畅快,不知会否见她?而且宇文铭居然刚刚来过,他来做什么?
她没有空闲多琢磨,很快就见福寿出来给她开门,示意她可进去了。
她迈了进去,见宇文泓坐在榻边一手扶额,似在沉思。
她来到近前,轻声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宇文泓闻言抬头看她,道:“阿淳,你来了,怎么还没睡?”
原本着急告诉他自己的发现,可此时见他一脸疲态,她只好先问道,“陛下是不是喝了酒不舒服?臣妾为您煮些果茶可好?”
今晚的事加在一起,叫宇文泓确实有些头疼,听她这样说,不由得想起当初她煮的果茶酸甜适口,一时竟有些口渴,便点头道:“也好,辛苦你了。”
静瑶温婉笑道:“臣妾不辛苦,陛下稍等,很快就好了。”说着退出暖阁,去了乾明宫的茶房,她曾经当值的地方。
虽然身份不同,但离开乾明宫也并没有多久,她来到茶房,熟练的倒水生火。
春生就在不远处,听到动静赶忙赶了过来,见到是她,不由得吃了一惊,唤道:“姑姑?”话出口又察觉到错误,忙给她请罪,“奴才蠢笨,请贵仪娘娘恕罪。”
她对春生笑了笑,“不碍事的,快起来吧。”
春生应声起来,小心走到近前问道:“娘娘在煮什么?不如叫奴才来吧?”她的衣料华贵,真怕会被茶炉的火星子灼坏。
静瑶回答说,“是为陛下煮的果茶。”说着想起什么,又叮嘱春生道:“往后陛下若是睡前饮了酒,你们可以为陛下煮些果茶来喝,龙井中添些沙果与酸枣,别忘了放点冰糖。”
春生应了声是,又有些犹豫,“奴才记下了,只是煮茶的事现在有春雨公公掌管,就算奴才提醒,他未必肯听。”
虽同为太监,但春雨品级比春生要高,春雨可以在御前侍茶侍膳,春生却只能在茶房里烧火,听春生这话的意思,平日里可是没少受春雨的气?
静瑶转头来看他,“春雨欺负你了么?”
这话的语气像是长辈在关心小辈,春生没来由的一阵委屈,但却是强忍住,摇头说,“并没有,娘娘请放心。”
静瑶却看出他的无奈,想了一下后说,“改日见着春雨,我跟他说说。”
春生有些惶恐,忙推拒道:“娘娘不必为奴才的小事费心……”
眼看着果茶煮好了,静瑶将茶汤滤进茶杯,对春生笑道:“你放心,我有数,不会叫你为难。”说着端起托盘,往暖阁去了。春生楞了一下,忙在她背后垂首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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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暖阁,静瑶将果茶放在宇文泓面前,道:“陛下,醒酒茶煮好了,您喝一些吧。”
宇文泓将茶杯端了起来,喝过一口,问道:“这么晚了,你只是来给朕煮茶的?”
静瑶肃敛神色,跟他说,“臣妾有一事想禀报陛下。”
宇文泓继续喝茶,点头道,“说罢。”
她稍稍将思绪理顺,便说道:“奴婢觉得今夜北辽长公主欲与惠王联姻一事,有些蹊跷。今日早些时候,臣妾陪同段三公主去福宁宫,曾遇见过这位长公主,离开后,段三公主曾告诉臣妾,那位北辽长公主昨日与人幽会,正巧叫她遇见,而就在刚才散宴后,三公主又说,原来与北辽公主幽会的人正是惠王,也就是说,方才宴间,他们俩人都在说谎,他们分明不是头一次见面,恐怕……早就认识了。”
她不能说出自己重生的事,也就无法告诉他,其实两年前宇文铭就认识萧毓芸了,她只能这样提醒,但愿他能有所察觉。
其实就算没有段菁菁的恰巧遇见,宇文泓又何尝不知,这是老五的事先谋划?此人向来狼子野心,就算早与萧毓芸暗通款曲也并不奇怪。
只是难得阿淳身在后宫,也能敏锐察觉此事,且竟趁夜赶来告诉自己,宇文泓心里一阵暖意,跟她直言道,“朕早猜到了,北辽何等奸猾?岂会做无准备之事?她如果不了解惠王,不会指名道姓非他不嫁。”
看来他有数,可不知他是否打算防备宇文铭?她又道:“其实或许惠王此人也并非表面看来那般,臣妾一直觉得郡王妃母子那日遇险与惠王府脱不开关系,希望陛下不要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