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知道了。你随本座走一趟,将殷血寒找出来吧。”
黎青崖当然不乐意:“在下才疏学浅,怕是帮不上魔尊的忙。”
但以夏戎的地位,提出来的要求岂容人拒绝:“何必妄自菲薄,你能帮上大忙。”
他接着说下去,将黎青崖的话尽数堵了回去:“你在山海界失踪后殷血寒可是对你牵肠挂肚,为了护你一直在压制魔道中主张讨伐妖皇的势力。后来天香山的事情过后,他也一直在费心打探你的消息,还几度想安插人去太一仙宗照顾你。如今他失踪了你竟如此薄情,半点也不上心。难道,你在忙什么要事?”
若说前面的话让黎青崖良心过意不去,那最后一句话便是问中了他的死穴。如同夏戎不敢让旁人发现自己实力受损,黎青崖也不敢让外人知道聂清玄失踪。
意识到自己没办法轻易脱身,他退步道:“也不是不能跟你走一趟,但我有条件!”
夏戎看向他,没作声,是默许他说出条件的意思。
“第一,保证我人身安全;第二,一旦找到殷血寒,立马放我走。”
要求不算过分,夏戎答应得爽快:“行。”
夏戎率先走出去,黎青崖落后一步,悄悄留下一个暗号后才跟了上去。一走出客栈,数个黑衣人迎上前对夏戎行礼,这里竟还藏了好些墨宗的人。
右护法走上前,递给夏戎一张折起来的符:“宗主,查到了。”
禀告完毕后右护法扭头看向跟着夏戎出来的黎青崖,此时他已经撤了易容露出全貌。右护法瞪大双眼:“宗主夫”
他还没来得及叫完便收获夏戎冷冷一个:“滚!”
吃了不少教训的右护法一秒安静如鸡,正要乖乖退下便又听闻夏戎叫他:“回来!”
夏戎先读取了符中的讯息,随后符凭空自燃,半点飞灰也没有剩下。黎青崖都快瞥成斜眼了也没瞧见什么。之后夏戎与右护法耳语了两句,黎青崖只听到三个字“回去后……”。
右护法得令,带人离开,寂静的长街上便只剩下黎青崖与夏戎,黎青崖想找机会溜走,但在巨大的实力差下竟是半点空隙也寻不到。
夏戎突然开口询问:“聂清玄可安好?”
黎青崖露出生无可恋的神情,回道:“看着短期内死不了了,好气啊。”
夏戎勾起唇角:“若受不了他,我可以帮你弑师,只要你小小的配合。”
黎青崖:“不了,我怕被欺师灭祖会被天打雷劈,还是再忍几年吧。”
夏戎幽深的目光紧紧注视着他,连半点异样也不放过:“说来五日前南海天象异动,你可知道?”
果然,即使有天门结界阻隔,大佬们还是会察觉不对,看来发现真相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黎青崖还是要尽力遮掩,他面露疑惑:“什么异动?”
几番打量也未能在他脸上找到破绽,夏戎暂且压下疑虑,转换了话题:“太一仙宗如何又将你放出来了?还是逃出来的?”
黎青崖没有回答,但这不妨碍夏戎继续阴阳怪气:“说来不过是放走一个小妖,便要被关五十年。本座听说了很为你不值。若是放在我墨宗,非但不会受到惩罚,本座还会奖赏你。”
黎青崖在心底翻了个白眼:狗贼现在说得好听,当年在天香山他可是全程抄手看戏。
不过他没还嘴,怕被打。
挑拨完后,夏戎开始挖墙脚:“既然太一仙宗如此薄待你,你不如来墨宗。只要你来,圣子的位置就是你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诈骗。
给墨宗打工得一天十二时辰待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在岗。这是人过的日子?
至于圣子的名头,听着挺牛,但本质上就是“打工仔”,根本没有实权。连殷血寒在这个位置上都混不成个人样,被逼辞职自己创业,更别说别人了。
黎青崖可不是刚出社会的小青年,会被三言两语忽悠,冷静拒绝:“不了,不太习惯墨宗的气候。”
夏戎并没有停止忽悠:“你是个聪明的年轻人,应该不会看不出来修界在面临改变。宗门格局将重新洗牌,你觉得杜行舟那个玉君子能在风浪中掌稳太一的舵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若趁早另投明主?”
夏戎嘴里的“玉君子”可不是在夸杜行舟。玉在那些守教条的人眼中或许是美好的象征,但在夏戎这样的逆反之人眼中却是不名一文的俗物。有话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他看来杜行舟就是在动荡中一磕就碎的玉。
对黎青崖来说,骂他能忍,但骂杜行舟就不能忍了。他回嘴:“但不管怎么说,做玉总比做瓦好,瓦未必就比玉坚韧,谁先碎还说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