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渝心里一软,转过头看了看在一边同欧阳越说话的慕浮白,突然很想去抱抱他。
慕浮白这边同欧阳越正说着话,感觉到成渝的目光便转过头,就见成渝朝着他笑了笑,眉眼弯弯的,好看极了。
慕浮白走过来,伸手揉了揉成渝的头,而后坐下来,道:“说什么呢?”
“跟成渝介绍一下你昨天晚上的光荣事迹。”周青灵顿了顿,道:“祝宁羡被人救走了?”
“嗯。”慕浮白拿起一副筷子给成渝夹了点菜,道:“那个使枪的救的。”
“那接下来怎么办?”周青灵道:“无双台还有两天,他要是就躲起来了再也不出现怎么办?”
“他总归不能躲一辈子。”慕浮白凉凉道:“帐早晚都有时候算。”
·
河边。
左争拎着长·枪朝着独自坐在河边发呆的那人,一时心里难受的紧。
明明是那么玉树临风丰神俊朗的一个人,明明他的眼睛曾经也有过光,此时沉默的坐在河边,却颓然的仿佛行将就木、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的废人。
左争走过去,道:“阿羡,和我走吧。”
祝宁羡转过头,风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吹得乱飘,透过面具露出的那双眼睛仿佛是久旱之后列成一条一条的河道。他神色淡淡的,道:“他要对我动手了?”
左争没说话。
祝宁羡转过头,看着静静流淌的河水,嘲讽的轻笑一声,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靠着那么一丝丝的幻想走了这么多年,现在也该醒醒了。”
左争看着他,道:“阿羡,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南斗山的人早就重新投胎了。你就不能都放下,为自己活一活?是,这样是有些自私,可是规定了人就不能自私一点了?”
“我做不到。”祝宁羡摇摇头,道:“直到现在,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我看到的都是透过衣橱的缝隙看到我爹倒下去的样子。左争,我忘不掉,太难了。”
“如今你已经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样子,你还想怎么样?坏事做尽,面目可憎,甚至面对你最亲近的人都不敢摘下面具!阿羡,当年你明明是那么…“
左争一脸不忍,轻轻道:“…那么善良的人啊。”
“善良?”祝宁羡冷笑一声,道:“善良能让我活下去吗?善良能帮我报仇吗?”
左争苦笑一声,道:“与其这样,当年你遇见我的时候还不如就不给我那半个馒头了。”左争自嘲的摇了摇头,道:“也好过让我现在看着你变成如今的样子却无能为力。”
祝宁羡回过头,淡淡道:“左争,你动手吧。”
“动手?”左争一皱眉,道:“阿羡,且不说我会不会真的对你动手,你跟了他这么多年,至始至终不过一枚棋子,现在他让你死,难道你就真的这么听话的去死?”
“我自然不愿顺了他的意。”祝宁羡淡淡的看着左争,道:“只是我累了。左争,我真的累了。这些年我做么那么多事,本来就也没打算长命百岁,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没能报的了仇。”
祝宁羡顿了顿,道:“我就是不死在这,也要死在慕浮白手上,没什么区别。相比之下还不如死在你手上。”
左争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皱着眉道:“你跟我走。天涯海角,总能找到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什么南斗承光,什么秉风明门,我们通通都不管了,每天晒晒太阳种种地,你要是觉得累就画你的画写你的诗,剩下的我来做,好不好?”
祝宁羡淡淡的看着他,眼里没有半分光彩,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阿羡,算我求你了…跟我走,好不好?”
左争拉着祝宁羡的手腕,语气近乎哀求,他一双眼睛执着的看着那人,恨不得能进到他的脑子里,在里面重新点一把火来。
许是他的哀求让祝宁羡有了些许的触动,半晌之后,祝宁羡终于点了点头,道:“好。”
左争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