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争呆呆的看着门口站着的人,片刻之后回过神来,两步奔到他面前,手猛的抬了起来,即将碰到金致肩膀的时候又顿了一下放了下去,定定的看着他:“…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眼睛怎么红了。”金致看着他浅浅笑了笑。
“嗯?嗯…”左争一顿,无奈道:“就不能不说出来吗。”
金致弯着嘴角:“抱歉。”
左争摆摆手,小心翼翼的扶着金致走回屋子。金致低声道:“没想到我还没死。”
左争原本带着的三分笑顿时僵在了脸上,沉默许久后才接上一句:“嗯,没死。”
“欧阳越还是手下留情了。”
左争没说话。
“这是哪?”
“桃花村。”
“我睡了多久?”
“半个月。”
左争将他安顿在床上,回身又去将院子里掉的汤壶取了回来,道:“李婶在下面放了垫子保温,壶没碎,汤还热着,喝点。”
金致看着他从架子上取下一个小瓷碗倒了汤进去,又朝自己递了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金致喝了两口汤,觉得气氛一时有点尴尬。他弯了弯嘴角,道:“王家的姑娘,嗯?”
“…”左争道:“别打趣我了。”
又道:“本来下午要去李婶家帮忙修屋顶,既然你醒了,我一会去告诉她一声,今天先不过去了。”
金致一顿,道:“为什么?”
“不想见那位王家姑娘行吧?”左争又给他添了点汤,道:“今天刚好也有点累。”
金致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晚上,左争给他铺好了被褥,回头朝着坐在椅子上的金致道:“我去外间,有事叫我,嗯?”
“好。”金致道:“以前都是这样睡的?”
“不是。”左争去柜子里取了一床被褥出来,习以为常道:“以前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我都是睡在这屋地上。”
金致一顿,道:“辛苦你了。”
“有被褥又不硬,有什么辛苦的?”左争抱着被子走到桌边将蜡烛吹了,屋里暗了下来。月光顺着窗户洒进来,撒到左争回过头看着他的脸上。左争嘴角弯了弯,带着些许这些年混出来的痞子气,却又莫名让人心安,道:“好梦啊,阿羡。”
“好梦。”
金致看着左争走出去又掩上门,回过头看向窗外。
缺月挂疏桐,一只还没睡的鸟立在枝头,动了动脑袋,看起来怪孤单的。
金致回过头,躺下睡了。
半夜里他是被自己的咳嗽弄醒的。
欧阳越那一剑虽然留了他的命,但是不可避免的伤到了肺子,夜里也不知道怎么就咳了起来,开了个头便止不住,大有没完没了的架势。
金致还没完全清醒,就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而后嘴边就被递过来一杯茶。他一愣,睁眼便看到左争皱眉看着自己,身上还是离开时的那身衣服。
金致喝了口茶缓了缓,好奇道:“你没睡?”
“睡了。”左争答的十分自然:“等你躺下我再回去接着睡。”
屋门没关,金致就着月色望出去,只见左争拿走的被褥卷着卷放在外间的桌子上,根本没打开。
金致皱了皱眉。左争见他看到了那被褥,脸上僵了一下,老实道:“你刚醒,我不放心,在门边坐了一会。”
又道:“以前我也常常晚上不睡觉,早习惯了,你不用管我。”
“左兄。”金致看着他,认真道:“你不欠我的。'
“我乐意不行么?”左争十分混不吝的挑了挑眉,道:“你就是再厉害,还管得着我乐意了?”
金致:“…”
“行了,别在这纠结你欠我我欠你的了,算了一辈子帐,还没完没了了?累不累得慌。”左争将茶杯里的水填满放在一边的小桌子上,道:“一会嗓子不舒服就起来喝点,或者叫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