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垂首领命。
“动静别闹太大,本王还想好好逛逛。”
锦衣公子目光幽深,望着云栖与身边男子言笑晏晏地模样,人流穿梭,那男子忽然扶了下云栖的胳膊,防止人流过密挤到她,而她则是笑说着什么,只能看到两人犹如璧人般远去的身影,锦衣公子轻声笑了一声。
“我的人,准你动了?”果子太鲜嫩,谁都想来摘。
云栖上辈子做端王妃,虽说丈夫只把她当做属下,但该给的荣耀并不会少了她,赏赐也从不克扣,特别是魏司承本身缴获了不少别国战利品,他是个懂得驭下的人,从不吝啬赏赐她各种奇珍异宝。
大约只有她这个王妃当得舒坦了,才能更好地做事。
所以面对一个个摊子上琳琅满目的货品,云栖也只是看看。严曜见机向她介绍起了来历,以此展示自己的学识,云栖则是很给面子地听着,时不时给一个微笑与崇拜的眼神,让严曜高兴得快要找不着北。
只要云栖多看几眼的,他都想掏出银子购买,云栖只是单纯观赏并不想要,再说两人哪怕定了婚约她也不好随意拿对方的东西。
严曜见她真的不愿意收,只能摸摸鼻子自己拿着,这时候他有些后悔为了和云栖单独相处,没让小厮跟着来,拎着这许多东西也不好逛。
云栖见到路边的倒糖人儿的摊位眼睛一亮,掏出了碎银给了过去:“师傅,给我做一个……”
想到夜色中,李嘉玉那双如狼般犀利的目光,继续道:“做一只狼。”
“女子不是选花,就是猴子、桃子之类的喜庆玩意儿,你怎的要做猛兽?”严曜奇怪道。
云栖但笑不语,拿到倒糖人儿,用纸包好。
两人继续逛着,忽然来了一群人推搡,云栖还未开口就被冲散。
云栖一转头就没了严曜的身影,云栖不知被谁撞了一下,即将摔倒之际,被一道强而有力的力量拖住胳膊,回眸一看,是一张陌生的非常清秀的脸,只是眼眉有些熟悉。
来人一身锦衣华服,看着像是个闲散公子哥。
疏离道:“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
想抽出手,那人却抓得紧,还顺势往上面掸了掸,像是在驱除他人的味道。
来人歪了下头,调侃道:“这就认不出了?”
那熟悉的声音,云栖眼睛睁大。
“李、李嘉玉?”云栖上下打量他,的确是那身高身形,这是易容了吗,云栖说不清心中翻涌的潮浪,“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正是我想问的。
你和严曜一同出现,举止过密,置我于何地?
望着那双如水剪瞳,被愤怒与失望灼烧的心才渐渐冷静下来,只是还散着挥之不去的难耐。
认识多年,他算了解李云栖为人,若她知道了两人即将赐婚,无论成不成都不可能再和严曜来往。
那么,是李昶夫妻没说?
从小拥有的就会被别人抢去,李云栖他不敢赌,出生入死三年才让父皇不在他婚事做干涉,日夜兼程回来难道是来看她与旁人相亲相爱的?
魏司承本来对赐婚这事胸有成竹,父皇重视朝臣,想必会看李家的意思再做定夺,相信李家也懂得取舍……
为何时至今日,李昶还未提过?
这让魏司承不得不猜测,难道要抗旨,李昶是疯了吗,考虑过后果吗。
魏司承心情仿若狂风过境,原本胜券在握的事也不笃定了。
魏司承很快分析起来,李昶夫妇极其重视亲女回归,因失而复得甚至比其余三子更重视,他刚回京,目前也超脱于夺嫡之战外,李家更是中立,从根本上两者没利益冲突。
那么,可能性只剩下……
她就这么中意严曜,中意到不惜给帝王难堪?
魏司承看了下周遭,人流越来越多,是几方势力故意为之,只为了浑水摸鱼寻饵。
他示意了下自己人,让他们尽量拖住严曜,再凑过来就别怪他不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