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等之前太过松懈,才让殿下遭到算计……”
幕僚们愧疚得很,可哪怕他们现在再废寝忘食,一切都于事无补。
傅君恒放下了最新的米市报价,抬头看了萧陆川一眼,却发现自家师弟的目光压根儿就没在案头的文卷上。
忧心米价?呵呵!
他隐隐感觉,萧陆川近来的反常,是从那个姓沈的小子失踪后开始的……
想来也是,知己一场,见都未能见上一面便不告而别,确实让人很在意。
可谁料到,沈家那个小子说风就是雨,和自己立下军令状后,便立即把船开出了海州城,风风火火地朝着更南的方向去了。
至今不见踪迹……
他也不好意思告诉萧陆川,自己仗着沈玖错认了人,顶着他“青王”的名义,把沈玖给拉下了水,还顺道给“小钏儿”挖了个坑。
说出来,师弟怕是要暴跳如雷,不理他好久……啧!
想到这里,傅君恒一咂嘴,紧锁起眉头。
“殿下,不好了!”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
一名青王府守卫快步如飞地闯进门,被守在门口的护卫给拦下了。
“让他进来吧。”萧陆川收敛了一肚子糊涂心思,扬了扬手。
那守卫急忙挣脱了护卫,冲进来跪在了堂前:“殿下,门口有刁民前来闹事!”
“什么!?”
萧陆川弃了手中纸笔,急忙带领众幕僚匆匆赶到青王府门口。
他撩起雪白的衣摆,一脚跨出门槛,却见门外,守卫们手持枪矛刀剑,拦住了一大批义愤填膺、神情激动的百姓。
“殿下,殿下行行好,我们家快要揭不开锅啦!”
“青王殿下,求殿下开仓放粮啊!”
“殿下,米粮断绝,是要人命啊!”
……
远远看见青王出来,百姓中的呼声更盛,人头攒动着,化作一道巨浪,怕是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青王府给淹没。
傅君恒见状走上前,伸手示意百姓们安静,面带职业笑容,提气朗声道:“各位父老乡亲,这个月米粮价格上涨后,青王殿下也十分关注此事。为此,青王府已尽力维系米价,要求各大米行遵守行规,不得擅自抬高价格。”
“现在连米都买不到了,说这些有啥用!”这时候,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个洪亮的嗓音,同时还有不少人在一旁应和。
“我听说就是青王府不让卖米的……”
“就是,我说怎么就两家米行开业呢,原来是青王府从中捣鬼。”
一听这话,民愤激昂,百姓们再次吵嚷起来,纷纷高呼着,要青王府为此负责。
傅君恒冷下了脸色,将刚刚人群中几名明显不怀好意之人的脸牢牢地记在了心里,一边安抚着民众:“各位,青王府从未下令强封米行,请大家不要受奸人蒙蔽……”
“可是梁记几家米行都说,是青王府不许他们卖,所以他们都关门了!”
“青王府凭什么不让人卖米!”
“就是,现在张记、徐记两家米行屯米告罄,我们该怎么办啊……”
傅君恒的眼睛微微一缩,心中顿时明白了。
看来,之前肆意涨价的那几家米行都已经串通好了,故意关门歇业,就是为了把米价风波引来的矛盾激化到最高点。
让百姓因为恐慌抢米,造成米粮紧缺,由此引发米市崩溃。等百姓断了米粮,真正闹了饥荒,南疆必乱!
这几家米行,还有人群中惹事的几人,恐怕背后都有人暗中组织,不是平王派来的,便是誉王派来的,就等着南疆大乱,好在圣上面前给他师弟使绊子。
傅君恒脸色发青,他忽然觉得,沈玖说得对,光解决屯米怎够泄愤?找到机会,自然得好好回敬回敬,打烂某些人得意的嘴脸才行!
“开仓放粮吧。”这时候,傅君恒身后,传来了萧陆川波澜不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