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沈七的脸色顿时一紧,眼神有那么一会儿飘忽不定。
“二、二哥,九哥儿,我有些事去打理,回头再来。”沈七急忙起身给兄弟们赔了个礼,接着便匆匆出了门,还险些没被沈玖这屋子的门槛给绊倒。
“有情况啊……”沈瀛起摸着自己那一把漂亮的长冉黑须,眼睛微微一眯。
“嘿,那不如我们……”沈玖倒也起了几分八卦之心,冲二哥挑了挑眉,竖起大拇指,朝着门外的方向比了比。
两人蹑手蹑脚地跟在沈七身后,只见他绕过了正堂,转而绕去了沈府的偏门。
什么样的客人不走正门,却走偏门呢?
等见到门外站立着的那道白色身影后,沈玖这疑惑才算是解开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拿她七哥当备胎的那位——谢二小姐!
这未出阁的姑娘竟然私自登门造访,着实有些不合规矩。
哪怕是叶晚茶这些日子想来探望卧病在床的沈玖,也得费上一番周折,老老实实地在沈家长辈们面前报备,然后由沈母出面,借着邀请林母或王如柳的机会,将叶晚茶带进府来。
所以,谢二小姐私底下来找沈家七少爷,又哪里敢走正门呢?
沈玖与沈二对视一眼,眼中都满是对谢二小姐此明显不妥之举的困惑。
“谢二小姐,”沈七迎上前去,还未见到姑娘的面,耳根便已经红如火烧,平日明明有着颇为流利的口才,也在这一刻变成了结巴,“你,你怎么,怎么来了?”
“沈七公子!”谢二小姐微微一拜,耳垂上挂着的明珠轻轻摇晃,折射着淡淡的光芒。
只见她眉儿修得细长,嘴唇涂得红润,脸色白里透红,看起来宛若天仙下凡。
“虚伪!”(九)
“装相!”(二)
沈玖和沈二不约而同地暗地吐槽,吐完两人又惊讶于对方的感觉竟然与自己相同。
可为什么沈老七却如此稀里糊涂,执迷不悟?
还是不是老沈家的崽?
“谢二小姐,不如……里面坐坐?”沈七摸着后脑勺,此时倒是和多年前的沈三一般模样,如同一个陷入恋爱陷阱的愣头青,没了往日的机警。
“沈七公子,若瑜近来十分苦恼……”谢若瑜假惺惺地摸了摸眼角,倒也真憋红了,“但这件事,怕是除了沈七公子你之外,已是无人可以帮我。”
“所为何事?怎会让谢二小姐这般苦恼?若沈七能做到,定尽力而为之,为谢二小姐分忧排难。”沈七目光真诚,认真地道。
“若瑜也知此事本不该来麻烦沈七公子,但……但……”谢二小姐的眼泪,蓦然就从那漂亮的眼眶里落了出来,就和她耳垂上挂下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掉落。
她不顾一切地扑进了沈七的怀中,娇声娇气地啜泣着:“沈七公子,求你,求你救救阮公子吧!他真是无辜的!”
沈玖:……
沈二:……
真是好一朵盛世白莲花呀!
沈玖正担心沈七要如何应对,却听沈七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谢二小姐,此事,恐怕在下也束手无策。”
“沈七公子,求求你。”谢二小姐用眼泪染湿了沈七的胸襟,“求你,求你向九公子求个情,请九公子在圣上面前为阮公子美言几句。圣上向来宠信九公子,想来也会听进去几句……更何况,阮公子也是阮嫔之侄,圣上必定不会那么心狠……”
“抱歉……”沈七垂着脑袋,微微咬着下唇,狠下心来拒绝。
“沈七,你怎能这般心狠!”谢二小姐猛地推开了他,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怒道,“你可知,阮公子此次在狱中遭受了多大的罪?他不过是血气方刚,一时冲动,想和沈九公子较出胜负,才会鲁莽行事,得罪了沈九公子。可圣上却判了他流放!这长途跋涉,流亡至西北荒漠,得经历多少苦难与折磨,你们沈家人怎能这么狠心,这么残忍?”
谢二小姐用小拳头轻轻捶打着沈七,看似娇弱无力,却拳拳都让沈七感受到了撕心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