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徐妃睁大了眼睛, 咬牙切齿,“你敢……”
“娘娘,臣妇许是方才多喝了几杯, 身体欠安,怕胡言乱语扫了诸位的兴致,若无他事,臣妇便暂且告辞了。娘娘千岁!”沈母微微躬身,轻轻一拜,拂袖而去。
见她离席,谢家主母也立即起身,以类似的理由和借口告了辞。
转眼间,两位一品诰命都没给徐妃留面子,气得徐妃只想摔了酒杯。
张妃静静地看着她“作”,心头的气也消了大半。
她垂眸望向坐下的沈家二婶,以及林子台的夫人葛氏,心里暗叹。
这徐妃娘娘一如既往地愚蠢,以为没了阮贵妃她便能在后宫称王称霸了。
可这朝堂,早已不是她们徐家一手遮天了!
“诸位,不如共饮此杯!”张妃娘娘举起酒杯,继续张罗着众多夫人的酒席宴会,倒将那徐妃冷冷地撇除在外了。
后宫宴席的不欢,尚未传至皇上耳朵里。
只是皇上眼下,却有点儿心惊肉跳。
原因无他,只因这伶牙利嘴的沈小九!
“袁大人,袁老大人!小子向您求教呢!”沈玖装模作样地拜了又拜,“大敌当前,帝国军舰突然包围我等,打还是不打?要不要直接投降?”
“这……这自然不能堕了大武威名!”袁大人抹了抹额头的汗。
“可若是我们打赢了,俘虏了帝国的将领和士兵,罗曼帝国恼羞成怒又要大举南侵……所以,按照您这逻辑,这一仗我们倒是应该打输了,让殿下落入贼手,好让帝国拿殿下来要挟大武,是这样吗?那时候,帝国更不把大武放在眼里,觉得自己有恃无恐,再大举南下又该如何?”沈玖妙语连珠,如同机关火炮,突突突横扫一片。
“这……这只是沈公子你的臆测!”
“我的臆测?”沈玖冷笑,“罗曼帝国怎么就正好出现在离岛附近,还整装待发,就像是守株待兔似的,等着我们跳进陷阱?”
“那大概……大概是……”袁大人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虽然他不懂军事,但身为三朝元老,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怎么都知道其中另有蹊跷。
“他们显然早有图谋!”沈玖大声道,“就算我们不奋力抵抗,与六十艘帝国战舰搏杀,他们依然会找到借口和把柄,挥师南下!既然大战避免不了,如今我南巡军重创罗曼帝国第三军团,重挫敌军气势,且缩短了罗曼帝国准备军备的时间,给我大武带来更多胜算,各位还有什么不满?莫非各位是想等着敌方万事俱备,再杀来大武?”
“试问,到那时候,上前线的,可是在座的各位?”沈玖的声音铿锵有力,在整个宫殿内回响,一时间竟然无人敢应。
这沈家小公子,怎么越来越有沈大将军的样子了!
“沈公子言之有理,可是……既然罗曼帝国早有蓄谋,青王殿下和沈公子又为何不趁机占了那离岛?”裴尚书见无人搭话,赶紧又另寻突破口,“若是直接占了离岛,莫说离岛上的矿脉,便是离岛军丁也归我大武所有,在东海上岂不是多了一份助力?”
顿时,又有不少大臣跟着应和,都觉得青王太过心软,让大武失去了一次扩大版图的机会。
“裴大人,您身为兵部尚书,不懂算术,在下也不怪你……”沈玖公子摇了摇手,微微笑道,气得裴尚书涨红了脸。
他不会算术?啊呸,大殿之上,说什么大实话!
“沈小九!”这时,倒是上头的皇上忍不住开了口,替裴尚书维护面子,“不可如此放肆,朕的尚书,自当通六艺,怎会不懂算术!”
“可是陛下,裴尚书让青王攻占离岛为大武所有。”沈玖把手从袖子里亮了出来,掰着手指数起来,“草民这就给陛下算一算啊,若离岛为大武国土,为了防止罗曼帝国卷土重来,首先大武得派兵驻守,至少得派个五万吧,还要轮番驻守,驻守还得有军草军饷……这合计下来,一年怎么也得出个大几十万银子吧。”
“但是那矿脉……”裴尚书刚要开口,沈玖又跟着算下去,“矿脉开采,人工费也得不少,还得掏钱置办设施、派遣官员去监督……这七七八八的零碎算计下来,又是一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