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想改朝换代?]
[你身边有魔族你知道吗?]
[这是真的不怕事成之后被魔族杀人夺魄啊!]
裴风然有些哭笑不得。
本着不能让魔族得利的想法,裴风然想阻止,但刚一抬眸,就对上了沈危那双认真等待他答案的眼睛。
“……”
被那道目光所承载的重量所感染,裴风然竟一时不该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到底是性命重要,还是理想重要?
其实,刚刚成年尚未举办成年礼的裴风然也不知道标准答案是什么。
[既然不知道说什么,那就战略性咳嗽几声吧。]
“咳咳咳咳咳咳咳!”
“哎,病入膏肓,想来时日无多!”
裴风然趁机秀了一波“演技”。
他这么弱小可怜又无助,你们真的认错人了,放他回去吧!
裴风然以为自己的人设是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但其实,大厅里的人没一个是这么认为。
仙君一定是在代指!
沈危暗自点头,仙君绝对不是真的在说他自己,而是在暗指如今大概已经病入膏肓的大宇一朝。
没想到,这个巨大的王朝,真的不行了。
或许是裴风然的话让沈危感受了更多的压力,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是有些急迫地想要得到一个肯定。
“那在仙君看来,我们能成功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沈危,紧张地看着裴风然。
[能不能成功,问他?]
[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听到沈危的问题,裴风然握着折扇的手一紧,眉头也微微皱起。
他坐在最上方,下面的情况一目了然,他扫了一眼那些人的表情,包括沈危在内,每个人都很期待他的回答。
裴风然实在是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身处乱世,不思自强,反而去挖空心思去求什么所谓的仙人?
而且,连战场都敢上的人,难道还缺他的一句肯定?
要不是担心那个藏在暗处的魔族察觉出异样,裴风然真的想现在就用扇子敲破这群人的脑壳。
[这么不长记性,多半是打少了。]
[罢了罢了,就做一回神仙吧。]
[这人设变得可真快。]
裴风然在心里吐了几句槽后,就看了眼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想着还是赶快结束这个求神拜佛只为祈求安心的仪式吧。
裴风然整理好表情,收拢折扇。
这是裴风然进来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放下遮掩脸部的扇子,在众人面露出全部面容。
“我最后说一遍,我并不是什么尧山仙君。”
“只不过,尧城这个地方我很喜欢,我不想让它陷入战火之中。”
“所以沈将军,我最后送你一句话。”
他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长身玉立在主厅的最高处俯视众人。
一袭黑色的广袖素净典雅,罩着一件同色外衫,腰坠只是一串紫色流苏,却丝毫不显得简陋。那头看着比绸缎还柔顺的墨色长发没有像普通人一样用发冠束拢,仅有一个简单的银质发饰潇洒地别住些许,剩下的则是如瀑一般垂下,随意的披在肩上。
只是一照面,很多人突然就移不开视线了,觉得这比冬日暖融的阳光还让人留恋。
正经起来的裴风然可以说,担得起任何名头,撑得起所有场面。
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常人所难以拥有的那种通透悠然,恍惚间,众人仿佛看到一位淡泊的隐士,独自坐在庭前,安然地看着一遍又一遍的花开花落,那天塌不惊的的姿态,就仿若超脱轮回的神仙,静观人世百态。
[霞姿月韵,寥若晨星。]
怔怔地看着裴风然,沈危觉得自己心目中模糊的仙人忽然就有了标准,仙人就应该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