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微微躬身,对这位老态龙钟却依旧关心国家的太傅表示尊敬:“是的,陛下已经定好祭天的日期,到时候自会通报天下。”
太傅抚摸着自己的白发,抬头久久凝视着皇宫的方向。
良久,喟叹一声,太傅内心实在是佩服,遂也开始尊称起沈危这个卷起天下起义浪潮的叛军首领:“沈将军……这才是真的全心全意为苍生,老朽无言以对啊,真是惭愧,惭愧啊。”
再比如,那些被沈危率大军兵临城下吓得仓皇逃走的几位皇子。
“怎么是楚久玉登基!姓沈的他人呢?”
“什么,你说是他自愿的?艹!这人脑子有病吧!唾手可得的皇帝都不当?”
“早知道……啊!给我滚!”
几个皇子在屋里摔碎了不知多少茶盏花瓶,但是,并没有什么早知道,就算早知道,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到时候还是一样的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些道理,不知道这几位视天下为儿戏的“皇族”什么时候才能读懂,唔,那大概要等下辈子了。
楚久玉在接受现实后,立刻和沈危联合,派兵平叛,把所有皇子亲王全部抓了回来。然后一一例数罪证,毫无意外,其中的罪行都够他们死上一百次的了。
仗着自己修为高,别人注意不到他的白修笑嘻嘻地在皇宫乱窜,又一个旋身,打开一座宫殿的大门,兴奋地走了进去。
“哎哎哎!你快猜猜看,我刚刚发现了什么!”
屋子里,裴风然依旧一袭黑衣,悠然风雅地跪坐在席子上,正在翻看一卷古籍,漫不经心得回应道:“如果我不问,你就能不说吗?那最好。”
完全憋不住的话唠白修:“……”
“你不听?嘿,那我还偏要告诉你!”白修生气,直接一屁股坐在裴风然的席子上。
“楚久玉正在和沈危争论,如果是男子,到底能不能用皇后这个称谓。所以,这女帝到底是嫁还是娶?其实我倒是蛮想看沈危被人叫皇后娘娘的,哈哈哈哈哈,一定很好玩!”
“还有,那群脑残的处决下来了,罗列出来的罪行那叫一个触目惊心啊!他们贪墨的银两加起来,比户部一年的税收还高好几倍!”
裴风然淡定地拈起一页,缓缓翻过,眸子都不抬:“动作文雅点,那条蛟龙就在你周围,别压到了。”
“啊!什么?难道我刚刚碰到了!”白修吓得慌忙跳起来看自己到底压到没有。
那可是难得的化龙异象!
要是真的不小心把它弄伤了,先不提被家主的惩罚,他自己就先要自责死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看不到。”裴风然慢悠悠地说道,他根本没在意白修在做什么,只是低头眯着眼睛看着右手拈着的书页,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修探查的动作一顿,面无表情地坐了回来,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喂,你吓死我了!下次说清楚行不行?”
裴风然抚平书页,视线终于看向白修:“你身为谢氏族人,没有见蛟龙的能力,难道不应该觉得羞愧吗?还敢怪我吓你?”
这完全就是基础能力不及格啊。
被戳中死穴的白修干咳道:“咳咳、我这不是算半路出家吗?正在学、正在学……”
裴风然眼角一斜,看着白修强撑着解释,语气平淡地转了视线:“哦,那你就慢慢学吧,看师兄什么时候会换人。”
白修暗自磨牙,觉得还是不要让这家伙开口为好:“最开始以为这里是乱世,但现在一看,也不是很乱嘛。那么快就恢复正常了,甚至有种即将要进入盛世的错觉。”
“不是很乱?”裴风然抬手翻页,随口附和了他一句,“怎么,你还想看到什么样的混乱场景?”
白修掰着手指道:“什么易子而食啊,饿殍满地啊,蝗灾啊,干旱啊,发洪水啊……”
裴风然嘴角一抽,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你说的那是末世吧?”
“那乱世……好歹也要烽火三千里什么的吧?狼烟呢!战火呢!真是一点乱世的氛围都没有,我甚至连正经的战斗都没看到几场,感觉不怎么乱啊!”白修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