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些照片,警方也并不知情。她余光瞥向垃圾桶,捏紧手心,但也清楚祁希冉咬死不提这些照片, 也是想保住最后一块遮羞布,自己也不能私自决定将这件事告诉警察。
警察拿着记录本,面向黎远廷问道:“我们想了解一下昨天您和商总在会所起冲突的经过。”
黎远廷提起这件事仍愤怒难平,向警察肃声道:“我回国到商氏庄园找我女儿,佣人说我女儿不在家。我又去了商氏集团,那里的秘书告诉我商总中午去了栢金会所,我到那之后看到我女儿的丈夫正和他的情妇在吃饭!”
警察简单了解事实,合上记录本又道:“抱歉,如果您无法证实祁小姐破坏你女儿家庭,并且在公告场合宣扬诽谤祁小姐的声誉,间接导致祁小姐自杀,祁小姐父母会对您提起诉讼,现在您需要跟我们去一趟公安局做笔录。”
眼见警察要带父亲走,黎粹惊慌不安闪身挡在父亲前面,连连摇头道:“不,别,别带我爸,带我去,我去跟你们做笔录。”
黎远廷慈祥地拍拍女儿肩膀,道:“粹粹,别任性了,爸就是去做个笔录,很快就回来。”
“让祁小姐的父母告我!”黎粹哪里忍得了父亲年纪一把还要官司缠身,“让他们去告我,别告我爸,我爸什么都不知道!”
警察看向救父心切的女人,安慰道:“太太,请您冷静,我们就是带您父亲去做个笔录。”
“不,别带我爸走,让他们去告我,让他们去告我...”美艳优雅的女人此刻耷拉着脑袋,在警察面前手抚额头,无能为力地湿了眼眶。
警察看她容貌气质极为出众,即便是情绪激动,但也是自矜端庄多,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豪门贵妇,和躺在医院里寻死觅活的稚嫩小姑娘总归不一样。
昳丽妩媚的女人失去神采的模样总会让人不忍心,警察也没说重话,为她想了个招,“太太,如果您可以证实您丈夫有婚外情,或者祁小姐确实向您丈夫传达了一些暧昧信息,即便以后对簿公堂,也可以当作事实证据。”
听警察这么一说,黎粹恢复些理智,定了定神但嘴里仍不断低语念着:“证据,证据都在商琛的手机里...”
“粹粹,爸活了大半辈子,相信清者自清。听爸的话,别去找商琛。”父亲心疼女儿,留下一句话跟着警察离开客房。
屋里瞬间空荡荡,黎粹怔仲茫然地坐回沙发里,抱着双腿头埋进膝盖,肩膀耸动传出低低的抽噎声。
烈阳般的日光打进窗户罩在她纤细娇柔的身躯,却无法带给她一丝暖意。
许久,如同石像雕塑般的女人终于动了动,用手背蹭掉脸庞的泪泽离开沙发,处理掉垃圾桶里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再走到卫生间洗漱,画了个能遮住红眼圈的淡妆,换好衣服拿着皮包快步走出门。
她面容是腮红都救不回的苍白,竭力保持身子不晃踩着高跟鞋走出酒店大门,径直走向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车里的保镖看到她过来,连忙打开车门,敬道:“夫人好。”
黎粹钻入后车座,淡漠地问道:“先生在公司大楼么?”
手下忙点头:“在,先生昨晚一直在酒店楼下守着您,一个小时前才回公司。”
她水眸干涸,兀自讪笑两声,又望向窗外轻声道:“去公司吧。”
手下连忙启动车子前往集团大厦,很快地,她又重新来到这座市中心最高的商贸大厦前,站在玻璃转门口,向上仰望,那是一种由高出倾覆而来的难以言喻的压抑。
黎粹一分一秒也不能耽搁,推开玻璃转门走入大厦,她即便心里再不愿意,也得找这个男人,尽快消除父亲即将面临的诉讼。
她不会为了挣一点面子,在困境和僵局里死活硬撑着,她明白,骨气不是在这时候挣得。
一路畅通无阻,她匆匆忙忙到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却没见到商琛,秘书告诉她总裁在开会,请她办公室里等。
父亲还在公安局里,怎么还能安稳的等?她问了开会的楼层后去坐电梯,在多媒体会议室的后门,找到了那个坐在最后面看高管讲PPT的冷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