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挟你和她在一起?”女人淡漠地回望着他,红唇扯起微细的弧度,“你有没有想过,她只是爱你,其实她手里什么都没有。”
“粹粹,我不需要别的女人来爱我。”商琛伸臂揽住她纤薄的肩膀拉她入怀,下巴抵在她头顶。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女人的头靠在他怀里,美目里是满满的冰冷嘲讽,她轻轻弯起唇角,连声反问道:“你让我爱你?我爱过你了,商琛,最后又是什么结果?你看看祁希冉,那个小姑娘也爱你,她现在又是什么结果?爱你的女人,都不太好命。”
男人双臂向里收紧,牢牢圈住怀中的女人,如同他囚住她的牢笼。
用尽手段,费尽心机,他对她残忍过,但也后悔过,以至于现在,他们两个人谁都走不出这困境。
“祁希冉手里应该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就算那个小姑娘再蠢再天真,也不至于死在你手里。”黎粹轻阖双眸,轻扯唇角,说着半真半假的谎话,“而且,你总不想你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背上一条人命。”
“你现在学会用孩子威胁我了,是么?”他目光冷峻如冰,松开怀里的女人,直视她精致无瑕的眉眼,“用孩子逼我坐牢,用孩子让我放过那个贱货,黎粹,你还想用孩子让我做什么?”
“因为你在乎。”她抬起头,毫不畏惧地与他四目相对,讥诮的勾起唇角,“商琛,找到能拿住你的事,太不容易了。我总得好好利用,才能让你少做些让我恶心的事情。”
他抬手轻捏住女人下颌,粗嗓囫囵的笑出两声,可他面上在笑,心里却没有一处不痛。
他在乎的孩子,在这个女人眼里,不过是利用他威胁他的工具。
这赖不得别人。
赖他自己,是他作恶多端,是他十恶不赦,是他下手太重。
在黎粹面前,他愈发能体会到祁希冉的心情,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用尽所有卑劣手段想将自己爱的人留下来,可这个人还一心想要自己去死。
他剑眉轻挑,指腹摩挲她下巴,佯装漫不经心的夸赞,“如果那个小姑娘有你一半聪明,也不至于贱到这个地步。”
“是啊。”她眉眼弯起,话语刻薄带刺的轻讽,“祁希冉是蠢得要命,还傻呵呵的想给你生孩子。你大可以找这种傻子去生,这样也不必因为你的孽种,脏了我的子宫。” 听她话语中透出对这孩子的厌恶, 商琛眸底布满腥红血丝,虎口稍一用力扼住她鹅颈,哧笑一声, 问:“你就这么金贵?肚子里连个孩子都容不下?”
她被男人大掌捏着喉咙, 红唇莞尔,笑道:“商先生想多了,我没那么金贵, 只是容不下一个杀人犯的孩子。”
这一天, 两个祖辈来势汹汹的夺权, 紧接着那小丫头又来要挟自己, 男人难免说话不好听, 怒气横生,黑瞳凝睇她冷若冰霜的脸孔, 虎口松开她的脖颈, 起身离开沙发,走向楼梯去二楼书房。
他不想在自己戾气丛生的时候和她交谈,暴躁解决不了他们之间的鸿沟。
商琛需要冷静, 他将自己关进书房平复躁怒的火,等到凌晨才走上三楼卧室。
他清楚她没睡着,女人纤细身躯背对他侧躺在床沿, 他一眼看穿她向自己较劲的固执, 不禁哑然失笑, 换好睡袍躺到她身边,伸臂将人勾到怀里,炽热大掌温柔抚上她小腹。
这个孩子是他亲手递给黎粹报复自己的刀,这刀太过尖刃锋利,每一刀都能刺中他的命脉。
他额头抵着女人后脑勺, 许久,他在满室黑寂中阖起墨色眸子,死死磨着后槽牙,突然发狠低哑地道:“黎粹,我真想动手杀了你,杀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再去死,让我们一家三口下地狱也能团聚。”
毯子底下的女人缩了缩肩膀,连呼吸都漏了半拍,但仍抑住微颤的清音,应了一句道:“好,商琛,我等你杀了我。”
“对,杀了你我就解脱了,弄死你肚子里的孩子,就再没人可以威胁我,只要我能下得去手,狠得下心。”他手臂如铁般坚硬,紧紧扣住她的腰腹,这狠话不知是给她听,还是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