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墨眸酝酿着怒气,俯视坐在土坑里被雨水浇透的女人,将一本笔记本扔到她面前,戾声问:“折腾够了么?”
阿昆站在一旁给他们两人撑着黑伞,不敢掺和,夫妻两个能有如此剑拔弩张的态势,世上少见。
黎粹余光扫到那本自己曾经用来记录他洗钱证据的笔记,漠然地撇过眼,弯起极其讽刺的冷笑,反唇相讥:“恭喜陆老板,你再没有威胁了。”
商琛黑眸扫了一眼祁希冉脏兮兮的尸体,伸手一把拎起跪坐在地上的女人,看她满身血污和泥土,又见她连衣裙缺了大半块布料更是气得火大。
他脱掉西装外套罩住她纤薄身躯,冷声道:“你不惜命,我儿子还要命。”
她颜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抬起眼看他,挑衅地轻笑问:“陆老板怎么不杀了我?我也有东西可以威胁你,你也可以找两个人来糟蹋我,折磨人,不是你的乐趣么?”
“闭嘴!”商琛横眉冷立,“黎粹,这事儿回家我再跟你算账!”
“回家?”女人露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商先生忘了么?我已经和我爸妈断绝关系了,我的家都被你毁了!被你毁了!” 商琛轻眯着目听她向自己狠声叫喊, 俊颜冷沉,菲薄的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伸手欲攥住女人手腕。
黎粹躲开那只想要嵌住自己的大掌, 美目晃动, 双臂环住自己,脚后跟缓缓向后挪,喃喃摇头:“你根本没有心, 商琛, 你只有一个空壳子, 丧尽天良的事你做的太多了, 太多了...”
此时此刻, 她大脑只有一个念头,逃。
逃开他黑暗的禁锢, 逃离这个男人人性里最深的罪恶。
她看了他一眼, 心意决绝的转回身,迈开双腿冲进大雨里,用尽所有力气, 向光明的地方不顾一切奔过去。
可她怎么也跑不过身高腿长的高大男人,还没靠近那个光亮的出口,便被他拦腰抱起, 走回刚才停车的地方。
她看着同样大雨被淋湿的他, 瞪着那张深邃硬朗却道貌岸然的脸孔, 心里恼怒更盛。
她咬紧唇瓣,双手攥成拳头厮打他的肩膀,指甲都嵌进他的肉里,瞬间,他白衬衫的肩头已经染上腥红血色。
女人还嫌不够, 低下头一口狠狠咬住他肩膀,恨也只恨自己不能拆他的骨,吸他的血。
一众见过大场面的保镖们看到女人发狠的架势都一阵心惊,但看到先生仅是皱了皱眉头,谁也没敢多言。
阿昆见状也只是过去撑伞,迭忙为他们两人打开后车门。
商琛先将不听话的女人塞进后车座,弯腰捡起那本沾满泥土的笔记本,再冷声对阿昆命令道:“你留下报警处理祁希冉的尸体,再将那两个偷渡客装成意外做掉,别走漏风声。”
“是,先生。”
阿昆恭敬应声,待商琛坐进后车座,为他们关好后车座,指派两个保镖坐到车前座,再带着剩下的人处理眼前的事情。
车子渐渐驶离公园小路,后座气压极低,貌合神离的夫妻正在打架,女人动手,男人沉冷。
黎粹拼了全身力气撕扯他衬衫衣领,任凭手上的血污蹭到他白衬衫上,拍打他平直宽阔的脊背和手臂,他的袖子都被她撕的开了口,健硕小臂还有她扇过去的五指印。
商琛目色森冷,他也处于暴躁的边缘,想到这女人在自己背后搞一堆小动作,怒得抬起手钳住女人挥舞的手腕,另一只手扣住她后脑勺,凑到自己面前,对准她檀口狠狠吻了上去,粗暴噬咬着她的唇舌。
这不过他们二人一个交锋的出口,她也伸臂缠着他颈子,贝齿咬破他的舌尖,如同一个吸人精魄的妖精,灵活的,翻来覆去地搅他口中的舌肉,尝他的血腥味儿。
前面坐着的两个保镖瞄到后视镜都吓傻了眼。刚才这夫妻俩还在吵架,夫人差点把先生衬衫撕碎了,一个比一个火冒三丈,这会儿居然抱着头亲到一起去了。
后座,两个人互相啃咬谁也不肯退下,两个人的衣服都沾着血,两个人看起来都伤痕累累,一如他们之间的感情,遍布无法愈合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