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梦泽表面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心里却在担心宋落瑛的情况会不会反复。他温和地说:“怎么会是一个人呢,疗养院里有医护人员,还有病友,你可以随时找人交流。”
宋落瑛心不在焉地抚摸小爱的长发说:“那怎么一样呢,只有我的爱不会害我。”
他迅速瞄一眼允梦泽,又飞快把视线移向窗口。
小爱已经很久没有充气了,身体瘪了一大半。换做过去,宋落瑛早就哭天抹泪地嚎啕,让允梦泽救救他的爱了。
允梦泽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问道:“你是不是不想离开疗养院?”
宋落瑛的心思被戳破,一脸窘迫地说:“我……我觉得在这住的挺好的。”
“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这段时间,宋落瑛的情绪平稳了许多,积极配合治疗,看起来已经逐渐对出院做了心理准备。允梦泽柔声说,“是不想回到家里面对父亲和哥哥,还是担心自己没有办法适应外界环境?”
宋落瑛低下头,无意识地扣着小爱身上的创口贴:“我,我一旦离开疗养院,就得想办法还债……我哥又不帮我……我……”
看来,是封东岳的出现影响了宋落瑛的状态。允梦泽耐心地说:“你哥不是不肯帮你,他是不希望你不劳而获、总是依靠家里。如果你积极主动去工作还钱的话,他一定会支持你的。”
“没用的,我根本还不起。我输的不是钱那么简单,是海岸那边最值钱的地皮啊!之前东哥过来提起利息的意思,其实就是让我别想着用钱补上这个无底洞,趁早放弃那块地。可如果我真那么做了,我老爹和我哥会男子双打把我打死的。”宋落瑛揉乱头发,哀求道,“哥,你别让我出院行不行,我不想死!嘤!”
允梦泽摘下眼镜擦拭,用安抚的语气说:“你不用过分担心这些事,落葵的为人我很清楚,他不会不管你的。至于东岳,我相信他不是会把人逼到绝境的人。”
宋落瑛趴在桌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哥,不然你给东哥吹吹枕边风,让他给我减免一部分利息怎么样?”
神特么枕边风!允梦泽突然理解了宋落葵为什么总是想揍他弟弟一顿的心情。
打发走了不争气的宋二少,允梦泽觉得虽然不该干涉封东岳生意上的事,但还是有必要问问他对于宋落瑛那块地是什么打算。宋落瑛不仅是他的病人,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弟弟,他不可能不关心。
不过封东岳是一天比一天忙,晚上突然出差去J国,说走就走了。登机之前给允梦泽打电话,说天气越来越冷,多喝热水。
允梦泽正在回家的路上,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要一个礼拜之后吧,具体要看事情的进展。”封东岳犹豫了一下,说,“我不在的时候,如果您又有需要了……”
允梦泽:“……你不在的时候我不会有需要的。”
“不可能,您的体质特殊,是离不开我的。”封东岳又一次强调,还说得挺厚颜无耻,“我给您准备了临时解决方案,下午的时候我已经抽空送去您那里了。”
允梦泽:“哈?”
封东岳要登机了,没时间再说下去。挂了电话之后,允梦泽一头雾水地回了家,找彩蛋一样找封东岳说的解决方案,最后在床上发现一个朴实的纸箱。
他好奇地打开纸箱,取出一个尺寸不小的盒子,上面贴着的便签上写着:虽然没有我的好用,但至少能暂时缓解您身体的痛苦。
PS:我认为如果您在使用的时候想着我,效果会更好。这只是个不成熟的建议,希望您能接纳采用。
允梦泽撕掉便签,拆开盒子,看着里面那个大号的仿真器具,面无表情把便签揉成一团。
过了一周,到了去给江闵做心理咨询的日子。下午江予行打来电话,又要过来接上允梦泽一起。
允梦泽说不用麻烦,他不在疗养院,待会儿自己开车过去。等到了江予行家,江予行已经叫人准备好了茶点,在他去江闵房间之前,像是闲着没事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封东岳不高兴了。
允梦泽礼貌地笑了笑:“为什么江先生认为东岳会不高兴呢?”
江予行耸耸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怎么喜欢我。”
何止,可以说是非常反感了。允梦泽保持微笑:“江先生多想了,东岳很少对人有多余的情感。”
“不喜欢一个人是多余的情感?”江予行似乎觉得这个说法很有趣,“那我可能对他有点这种多余的情感。”
允梦泽没想到他说的挺直接,挑眉道:“因为生意上的竞争吗?”
“有这方面的原因,”江予行意味深长地看着允梦泽,“现在还有点其他方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