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允梦泽打断了他的话,把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我不是能带来效益的项目,也不是寸土寸金的地皮,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无法给你带来强烈的刺激感和竞争感。以江先生的身份地位,在人背后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的行径是不是有点卑劣呢?我保持沉默是我的涵养,不代表我听不懂、不生气,请不要把我的客气当成你得寸进尺的理由。”
江予行急迫地说:“允医生你不要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
允梦泽拉开两人的距离,郑重严肃地说:“我和东岳早在三年前就认识了,我们所经历的事是江先生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的,他给我的一切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他在我心里也是无可取代的存在,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离间得了的。”
江予行皱了皱眉:“我只是……”
“感谢江先生的关心,但你只需要关心江闵就够了。”允梦泽不给他机会继续说下去,礼貌而疏淡地说,“我会对江闵的治疗负责到底,但从下一次开始,谈话治疗的地点改在疗养院。而且,我不想听到江先生再以令人不愉快的方式谈论我的男朋友。”
他把买单的钱放在桌上,看也不看江予行便快步离开饭店。
江予行显然没有想到看起来斯文温和的允梦泽,拒绝他的态度会如此坚决强硬。在允梦泽走后,他在原地怔了好一阵,内心涌出输给封东岳的挫败感,还有点羡慕有个人那么护着他。
不过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江予行虽然被允梦泽不留余地地拒绝了,但此刻封东岳也不好过。东城海岸的黄金土地开标在即,江予行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胜利,带着几分妒意,更是迫不及待看到封东岳惨败的神情。
允梦泽回到家里吃过药后,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结果咳嗽得更厉害了,只能坐起来。这些日子都是如此,躺着还不如坐着,导致他夜里根本休息不好,感觉身心疲惫。
正在迷迷糊糊的时候,门铃响了。允梦泽第一反应是封东岳来了,跳起来跑去开门,见是李余站在门外。
“允医生,”李余彬彬有礼地打招呼,把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封总让我给你送点东西过来。”
允梦泽怔了怔,问道:“他自己怎么不来?”
李余欲言又止:“其实,封总来了,但看到你和江先生一起用餐,就没有打扰你们。”
允梦泽一阵头疼:“他人呢,在楼下吗?”
李余:“封总已经先回去了,吩咐我等你吃完饭再把东西送上来。”
封东岳怕不是误会了什么,并决定继续生闷气。允梦泽真是感到无话可说。
李余敏锐地察觉到他们老板和允医生之间出现了问题,于是替老板解释说:“允医生不要介意,最近公司出了点事,封总实在是分身乏术。”
允梦泽心不在焉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他很忙。”
李余:“前天发生了标书泄露的事,公司上下已经是焦头烂额,封总对那块地投入了很多心血,所以……”
他简单解释了一下,还要赶着回公司,便匆匆告辞离开了。
允梦泽在门口发了会儿呆,想起今天江予行过来的时候那副春风得意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立刻给封东岳打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
封东岳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允梦泽在玄关的柜子上坐下来说:“我听李余说了,你公司那边出了问题,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能陪在你身边。”
封东岳:“您说什么?咳嗽声太大了,我没听清。”
允梦泽:“……别闹脾气了好吗,之前我说了,那件事我只是想弄清楚始末而已,不是不相信你。落瑛就像我弟弟一样,他的事我不可能不闻不问。我听李余说,你今天过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走了?”
“不想打扰您和江予行用餐的愉快时光,”封东岳的声音陡然一沉,“还有‘看手相’。”
允梦泽一顿咳嗽:“你误会了……”
“咳成这样就不要说话了,您快去休息吧。”封东岳说完,把电话挂了。
允梦泽气得咳了半天,差点窒息。他靠在墙上把气喘匀,余光瞥见身边的袋子里,有蜂蜜、杏仁膏、玄麦甘桔茶和各种润肺止咳的水果。
虽然在电话里说“多喝热水”,但封东岳却立刻去买了这些东西送过来,偏巧看到了允梦泽和江予行一起吃饭。
开标在即,封东岳眼看要错失那块志在必得的地盘,又撞见了竞争对手握着允梦泽的手那一幕,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允梦泽只是不知道,封东岳更在乎哪件事,是在这场竞争中的胜负,还是他们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