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定下了婚约,让两个孩子经常在一起,也许绾绾不会对元锦的执念那么深。
听见熟悉的声音,云雪衣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缓缓转过身,看见的是温柔如水的母亲。云雪衣收敛好情绪:“娘亲,你怎么过来了?”
“你啊,在房间发什么呆?”晏蓁见女儿面色无异,微微放下心,笑嗔道,“娘亲刚刚说的没有听见吗?”
虽然知道自家女儿肯定是在想元锦的事,但是女儿不想说,晏蓁也就不打算追问。
云雪衣一愣:“娘亲刚刚说了什么?”
刚才她在胡思乱想,虽然听到了娘亲的声音,却没有注意到娘亲具体说了什么。
“果然没听见。”晏蓁摇摇头。
“绾绾这不是在想明日里去灵觉寺要提前备下什么物品才没听见吗?”云雪衣娇娇地笑着,白皙的脸颊溢出一个小小的梨涡,将头倚靠在晏蓁的肩头撒着娇,“娘亲就给绾绾再说一遍嘛,绾绾保证这一次认认真真的听着。”
晏蓁也不戳破云雪衣的小心思,只伸出白皙纤细的指尖点点云雪衣的额头:“你啊,多大的姑娘了,还这样撒娇。也不怕人看见了笑话。”
虽然口中这样说着,但是晏蓁丝毫没有将云雪衣移开的动作,甚至很喜欢云雪衣这样依赖着她。
一想到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就要嫁人了,晏蓁高兴之余更多的是数不尽的酸涩。京城里有哪一家贵女如绾绾这般,都二十了才嫁人。
何况还嫁的是一个曾经毁去婚约之人。
晏蓁本不想答应,但是看着自己女儿挣扎在那段感情里,这么多年都走不出去,最终还是忍不住妥协了。现在,晏蓁只希望元锦以后能够好好对待绾绾才是。
“绾绾再大也是娘亲的绾绾啊。”云雪衣揉揉自己被晏蓁点了的额头,摇晃着晏蓁的胳膊不肯松开。
“调皮。”
“那也只对爹爹和娘亲调皮。”云雪衣笑着低声嘟囔道。
“娘亲倒是想让绾绾一辈子都对着娘亲调皮,只是绾绾终究是要为人妻的,娘亲可不能一直留着绾绾。都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就不好咯。”晏蓁感叹,拉着云雪衣的手走到一旁坐下,“绾绾,娘亲刚刚说的是元锦送聘礼过门了。”
“素桃刚刚和绾绾提过。”云雪衣面上笑意不变,浅浅笑着。
晏蓁不放心,依然细细看了自家女儿一眼。
云雪衣唇角勾勒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似乎完美得无懈可击。但是养了云雪衣二十年的晏蓁如何不知道,云雪衣笑得越温和就是越有事。晏蓁刚刚才放下些许的心,似乎又被提起。
“绾绾就没有什么事想和娘亲说吗?”晏蓁循循善诱,希望女儿能把那些苦楚倾诉出来,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
“没有啊。”云雪衣摇摇头,“绾绾真的只是在想明日上香的事。”
云雪衣虽然知晓晏蓁指的是什么事情,但是她却并不准备把这个事情告知自己娘亲,让她担忧。
晏蓁当年生云雪衣时难产,几乎丢掉半条性命。最后用最珍贵的药材吊着,也只是堪堪捡回一条性命,却从此落下病根,不能生育。
本来这几年,晏蓁为了云雪衣的婚事就已经伤心自责好几次了,险些病发。
太医也说过,不能让晏蓁太过忧心操劳,若是伤及心脉,就药石罔医了。所以云雪衣不愿意告诉晏蓁任何烦心的事情。
“绾绾可不能说谎。”晏蓁凝视着云雪衣。
云雪衣也深深看进晏蓁眼里,举手发誓,语气真挚:“绾绾保证,绝对绝对没有说谎。”
云谨言推门走进来,看见的就是自己妻子和女儿两个人瞪着对方,互不相让的模样。
一袭墨色华服的云谨言,金冠束发,鬓如刀裁,眉如墨画,眼睛深邃如深夜的大海,如芝兰玉树般风流雅逸,却又自有一番常年身处高位的威仪。
见此,云谨言不禁摇头笑了笑,伸手关上了门,开口道:“绾绾的亲事终于定了下来,这是好事。怎么你们娘俩还都偷偷躲在屋里瞪着眼呢?”
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云雪衣放下发过誓的手,看向云谨言,杏眼圆瞪,像极了炸毛的小奶猫:“爹爹又取笑绾绾。”
“爹爹哪儿敢取笑绾绾?绾绾可是爹爹和娘亲的手中宝。”云谨言慈爱地看着云雪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