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婧娆之前是答应过靳紫皇要去的,言出有信,那肯定是要去的,只是她才接手出版社,事情杂而多,人事纠葛暗潮涌动,不好在没有整理好后就离开,而姜民秀那里父丧后又出了好朋友刘涛的事,也是麻烦颇多,这才耽搁下来。
但是随着靳紫皇一天一个电话打来催,到一天三个电话一起催,程婧娆就不能再把去港城这件事不当一回事了。
——靳紫皇要是不淡定,发起飙了,她大概不会倒霉,但总要倒霉跟着吃不了兜着走的。
程婧娆是个民主自由型的妈妈,她要去港城,姜民秀愿意不愿意去,她是要征询意见的,以前问过,姜民秀答应过说是愿意,但那是以前,现在真要去了,她还是要再问一次才行的。
对于去港城,住山寨舅舅家,姜民秀本身是拒绝的,面对任何对他妈有非份之想,打他妈主意的男人,他都没有什么好感。
之前他妈问他的时候,他心里不愿意,但也没有说什么,自是他妈去哪里,他要跟去哪里,但如今不一样了,通过刘涛的事,又有这一段时间在留原大学的见闻,接触的人和学到的知识,他想明白很多问题,他妈有他的生活,他用小性子来干涉那是自私的。
想通是想通,明白道理是明白道理,可是不愿意还是不愿意,有什么办法,那是他妈啊,这世上应该没有几个儿子能亲眼看到当妈要嫁的吧,这种感觉真是酸爽。
所以,他选择眼不见心不烦,他不打算和他妈港城。
他妈去港城这段时间,他可以搬去他外公那里去住,还可以去林爷爷那里,林爷爷一直邀请他过去,还能带来福一起。
他只是有点担心他说他不和他妈去,他妈会不会……伤心?他这样的行为算不算不孝呢?
看着姜民秀一副忐忑的小心情,程婧娆已经懂得儿子的意思了,儿子能把不愿意真实地表达出来,程婧娆还是很高兴的,这才是母子之间正常的相处方式,不是谁迁就谁,不是谁应该讨好谁。
“你不喜欢什么,不愿意做什么,都是可以和妈妈说的,这没有什么不对的,人之喜好不同,千奇百怪,有什么好觉得内疚不舒服的呢。”
程婧娆轻轻柔柔地摸了摸姜民秀的头顶,“你要是自己留在留原市,要每天给妈妈打电话,手机保持妈妈打电话你就能接通的状态,否则,妈妈的儿子虽然是个大男人了,但妈妈还是忍不住不放心啊,怎么办,当妈妈的都是这样吧。”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惹事的,我去外公那里住,”
姜民秀眼圈微红地看着程婧娆,他妈真是太好了,可是他妈越好他越受不了他妈的生命里,除了他之外,还将会有一个男人强势介入,以那样的身份。
“去你外公那里住,是可以的,妈妈支持,”程婧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血亲,可以和平友爱的相处,是她乐见的样子,“妈妈还听说你们乐队月底的时候有个比赛是吗?”
姜民秀在留原大学旁听各种课程时,也加入了几个社团,其中混得最好的是一个几乎由留原大学的大学生组成的音乐社团。
他们社团的主领队是一位在读的硕士研究生,是林教授的门下高徒,看到林教授总是带着姜民秀,把姜民秀当亲孙子,他又凑巧听姜民秀唱过歌,觉得姜民秀天赋不错,就拉姜民秀进社团一起玩。
开始真只是一起玩,毕竟他们之间相差将近十岁的年纪,正常来说这中间至少掺着几条代沟,没有人想到姜民秀会和他们混久了,竟混出感情来,不知是姜民秀性格为人的早熟还是那些没有出过校门的学生相对来说思想单纯,几个月下来,他们还试着让姜民秀做了主唱,这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连着程婧娆听说到这个消息后,都忍不住感叹,她儿子这情商和运气真是感天动地,她当然是大力支持,当天就给她儿子置了一台比较好的电吉他。
姜民秀看到新的电吉他是怎么说来的,噢,对了,姜民秀说:“不用的,这个好贵,我们社团是有的,虽是旧的,但用起来还挺顺手,我还不怎么会弹。”
可自那天以后,姜民秀明显更刻苦了,每天闲着没事,都会抱着那把电吉他练一练的,时到今日,程婧娆听着她儿子弹的曲,竟初见模样了。
“嗯,月底有个初赛,我听江哥说,是好几万人那种海选,我们就是报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