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有一个像小裴大夫那样的孩子……
像小裴大夫那样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呢?也穿着这么一身白色的衣裳,腰上挂一支小竹笛,一双含水的桃花眼,整个人活泼乱跳的,黏在爹爹的衣袖边,撒娇着要糖吃……
薛清灵的眼睛蓦地一亮,之后立刻暗淡了下来,孩子什么的事情,还早着呢。
薛清灵抱住裴疏的手臂,把头枕在对方的肩膀上,在脑海里天马行动的乱想道:只要清灵猪努力拱白菜,总有一天孩子会来到他们身边。
就是不知道是一颗小白菜,还是一头小猪?
孩子睡着了之后,王宗沅只好把怀里的小婴儿交给了奶娘,让她抱着去摇篮床里让孩子睡觉,而后拿着手上的经书,向裴疏请教治经方面的内容。
薛清灵一听这些学问上的枯燥事情,就觉得头疼无比,比让他学医还要令人头大。
薛小公子把自家小裴大夫留给姐夫后,拿着拨浪鼓找他家姐姐聊天去。
面对一颗好学之心的姐夫,裴疏自然帮忙答疑解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解答每一个问题。
王宗沅被他说得只觉得是福至心灵茅塞顿开,在学问方面有一个好老师,那可是非常重要的。有一个好老师为你开阔思路答疑解惑,那便是在学问的道路上点了一盏明灯指引方向,自己也不用再瞎琢磨的摸黑探路了。如果是天赋出色,本身就聪慧多思的人,不需要好老师,撞翻南北墙,多耗费一些功夫,他自己也能琢磨出来;而资质差的人,哪怕是再怎么费心琢磨,想不通透的,还是想不通透,还容易走上歪路。
考科举最开始的的几场考试,考的大都是死记硬背,越到后来,就不是死记硬背能考出来的。
王宗沅他在读书方面的资质一般,这点遗传了他的父亲,但他没有他父亲的运气好,他父亲王县令读书资质也是一般般,胜在刻苦,胜在运气好,吊尾巴车考上了举人,而后狗屎运爆棚遇上贵人帮扶,就在地方谋了个小官,当县令造福一方。
当上县令之后,王县令就没有继续在学问上下功夫,专注于去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倒是把衙门里的事管的井井有条,百姓们很是爱戴他,觉得他是个还不错的好官。
王宗沅的几位好友拜上了名师为徒,能得到对方的悉心指点,他心里羡慕的紧,不过现在他不羡慕了,他发现他家的弟夫裴疏,更有学识,而且——
对方不仅学问好,还极为擅长教学,并且十分有耐心。
王宗沅以前也遇见过学问好,却不会教学的老师,但他的弟夫裴疏,仿佛就是天生做老师的料,哪怕你只是问他一个简单的小问题,他就能以这个小问题多方位多角度的解答,说得十分详细,思路清晰完整,哪怕是傻瓜都能听得懂。
对方教的太细心太贴心了,王宗沅听完了对方的解释,再看手上的书册,只觉得原来蒙上了一层迷雾的经书被一只手剥开了迷雾,再看书上的字句,王宗沅对这些词句的理解就更深了,他如今的学问,简直是要一日千里。
在对方的孜孜教导下,他觉得以前晦涩难懂的东西,越发的简单易学。
王宗沅甚至在心里嘲笑自己以前愚笨。
王宗沅咂摸了一下嘴巴,心想要是他从小就跟裴疏学习,指不定现在就能考中进士了。
“弟夫啊,你天生就是个好老师,莫非你以前在哪家书院当过先生?”
裴疏摇头,“那倒是没有,我是个大夫,只给人切脉治病,只不过——”
王宗沅好奇的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没教人读书,倒是教过人学医……”以前在万花谷的时候,裴疏是不太擅长给人教学的,对方听得懂就听,听不懂就是愚笨,但是最近这大半年来,他受尽了磨砺,想尽了一切教学方法催人上进,经过不断的失败实践,他已经脱胎换骨成为了一个无比贴心的好老师。
现在教王宗沅的方法,也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栽树的薛小公子已经成为了挖坑行家。
教人学问和教人医术,其中的方法亦是万变不离其宗。
王宗沅恍然大悟,一拍手掌道:“怪不得怪不得。”
王宗沅早就听薛清茹给他说过不少关于裴疏诊病的故事,当然,这些故事也都是薛清灵说给他姐姐听的,眼前这位年轻的白衣大夫,确确实实是位医术高明的大神医。
一想到这里,王宗沅感慨道:“弟夫你亲手教出来的徒弟,那肯定也会是个医术高超的大名医!”
裴疏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恐怕别人也很难想象到,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会是个小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