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
安望渊牵起嘴角笑了笑,“我…我忘记自己是谁了。”
这少年生活虽穷苦却安稳,自己近来越来越觉得自己身边有人意图对自己下手,追杀自己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是最后一波。
知道的越多越危险,自己还是不要给少年带来无妄之灾比较好。
自己处境不明,千万不能把少年卷进来。
“……!?”
罗玄意外了一下,原主记忆里,只是安望渊受重伤,但没有安望渊失忆这一出啊?
突然加戏?
难道,是自己态度太凶了,他怕自己出卖他?
故意隐瞒身份?
呵,心思难测,救了他还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果然是渣男。
“那可能,你受重伤,伤了脑子。”
罗玄说话不留余地,垂眼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药碗,直直递到他眼前,“那我就给你取个名字吧。”
“我见你身材高大,貌比潘郎,所以就叫大郎吧。”
说着,罗玄将勺子轻轻搅了搅,舀了一勺黑乎乎的药,送到他嘴边,声音忽然温柔,“来,大郎,吃药了~”哼,反正他肯定又没看过《水浒传》。
安望渊被他突然的温柔和“夸赞”弄得有些手足无措,竟然乖乖的就张嘴将药喝了下去。
他夸自己了!
他说,自己身材高大,貌比潘郎!
“咳咳,咳咳!”
一口进嘴,还没等咽下去,安望渊就被一股瞬间充满口腔的难以言喻的味道逼的呛咳几声,高大的汉子差点直接咳出眼泪。
罗玄视而不见,用力搅了搅药碗,“你别看这药苦点,但药效奇佳,是我亲手开的药方呢!”
苦点……
安望渊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没有知觉了,这是苦点吗?
这是,又苦又臭又腥,简直是他从未想象过的味道。
一种让人恨不得干脆就地病死,也不愿吃药的味道。
罗玄藏下心底恶意,脸上越发温柔如水,“大郎啊,这药一股脑喝下去,药效更好。不如这样,长痛不如短痛,咱就捏住鼻子,我帮你灌下去怎么样?”
安望渊被他异常温柔的声音挑动了心弦,脑子晕晕乎乎还没想到底,嘴巴就已经率先开口了,“好啊。”
罗玄微笑,“那我来了哦~”“……”
安望渊总算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答应了什么,顿时懊悔不迭,“我看我还是”“这药可是我花了大半天熬出来的呢,浓缩的全都是精华,药到病除。”
罗玄已经上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安望渊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两下,心一横,紧紧闭上了眼,“来吧。”
罗玄轻轻一笑,端起药碗,对准了他张开的嘴,手一倾,浓稠药糊缓缓滑进了他的嘴里。
一进嗓子,安望渊下意识地便要呛咳,却被迅速放下.药碗的罗玄眼疾手快地顶住了下巴,捏着他鼻子的手转而用力推了推他喉咙,“大郎,给老子咽下去!”
安望渊只觉得嗓子眼里一阵剧烈涌动,眼前一阵阵发黑。
等到反应过来时,药已经咽了个干干净净。
罗玄满意地笑了笑,“妥了。大郎你好好休息,今晚可能要多跑几次厕所,但明天保你可以健步如飞!”
感受到自己嘴里的强烈味道,安望渊一个激动就要滚下床,“水,水!”
罗玄转身就往门外走,“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家里没水了。哦对了,你昏迷后失忆了,可能不记得我说过这话了。没关系,你现在知道了。好好呆着别动,否则活动过多,药效有损。”
“……”
安望渊硬生生忍住想要爬下床的冲动,看着他迎门而立的背影,再次问道,“我们是不是有仇?”
罗玄张口便道,“怎么会呢,有仇谁还救你,巴不得你早死早超生呢。”
罗玄内心:渣男,赶紧给我早死早超生!
…
第二天一早,安望渊早早就醒了。
微微动了动身,心中顿时忍不住生出一丝惊叹。
仅仅一夜,他的身体居然真的轻松了很多,仿佛昨日的那些沉重与疼痛,都是一场错觉。
可身上的伤口,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提醒他那并不是一场错觉。
这少年医术太绝了!
恐怕就连宫中的御医,都难以望其项背。
这样一个神医少年,居然偏安一隅,在这山野茅屋,贫穷度日,名不见经传?
安望渊试着下床来,发现果然并不艰难,稳稳落在了地上,不觉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