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一笑,“其实我也是药商,从西北来的。西北闹了瘟疫,非得这几味药能治。可别处没有,我只能一路来你们这里,打算贩卖过去。反正啊,掌柜的尽管帮我收,我全买!”
李富贵一愣,“这么说,这药,在西北很值钱?”
客人神神秘秘地伸出两根手指,“我去了,起码让它的价这个数。保挣不赔。”
李富贵眼睛一亮,“二两一斤?”
客人笑道,“二十两一斤,我有门路,卖给朝廷。”
李富贵顿时来了兴致,“那客人您看,我要是收来的多,您是不是可以把价再抬抬?”
客人脸色一沉,“别处都是买的越多越便宜,哪里有这样的说法?我看东边镇上应该也有药铺,你若是觉得不合适,我去那边问问。”
李富贵一急,“客人别急啊!那咱们就还是这个价!等收了,我怎么联系您?”
客人脸色微微一缓,“五天后我会再来。”
李富贵拍了拍胸脯,“好!这事你找我,尽管放心!我保证把这一带能收的药,全给你收来!”
客人笑道,“行。到时候你这里要不够,我可是只能找别家。”
…
那客人出了李富贵的药铺一路东行,一直到进了三里山。
罗玄远远看到他回来,赶紧迎了上去,“回来啦?”
客人俨然正是安望渊,他展开胳膊就把罗玄抱了个满怀,“办妥了。我们这两天就准备收药吧。”
罗玄一喜,“那我可要等卖个好价钱了!”
李富贵到处收药的原因,肯定瞒不过常年留意他动作的焦仁。
到时候,自己再无意间放出自己手里新种一批药材的事,这两个人一定都不会放过这一大块肉。
“我们这就叫,哄抬物价”罗玄扬了扬眉。
只要李富贵和焦仁争起来,趁热把价抬上去,最后“迫不得已”卖给焦仁。
绝对可以狠磕焦仁一笔。
但焦仁买进去,再想卖,就不可能了。
这药只能烂在他手里。
他若敢直接抢,哼,这就是罗玄选择李富贵的另一个原因了。
这件事,焦仁硬抢,得罪的可其实是李富贵。
李富贵不可能让他白抢到手。
而因为他与县丞沾亲带故,焦仁还不敢彻底得罪他。
一切,都注定了焦仁只能“破费”。
这件事里,自己跟李富贵等于利益共同体。
坑倒焦仁,也一定是他也希望的。
将来最后说开,没有什么损失反而赚了一锭银子的他,想必也不会太过怎样。
…
事实也果然不出罗玄所料,没出两三天功夫,李富贵在到处收药的事,就被焦仁知道了。
而且很快摸透了他的底儿。
“有这么好的事儿,他李富贵居然想要独享!还拦着那外地药商来找我!”
焦仁一弄清楚李富贵在干什么,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第一反应就是把这绝好生意夺到自己手里来。
“咱们这里有多少这些药材?”
焦仁迫不及待地找来了药店掌柜。
“这药平时不值钱,买的人也不多,所以我们这里也没存多少。”掌柜如实回答道。
“那就去收!先跟李富贵把药抢收下,等那外地药商再来,我们就去挣着卖!反正那药商要的多,到时候我们比李富贵价钱低一点,这事就成了!”
焦仁知道李富贵接下一笔大生意,那可谓是五分眼红,五分嫉妒。
…
“是时候了。”
罗玄看着已经收好,并藏的严严实实的药材,“肉藏好了,咱们是时候放消息引狼了。”
…
当天下午时,焦仁便带着一群人再次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了罗玄面前。
一来就是开门见山,“罗玄,我听说你这阵子种了些药材,不知道是真是假?”
罗玄并不否认,“是,既然焦大东家不让我种地,我无以为生,只好试试种点草药,看看能不能换几个钱使,也好维持生计。”
焦仁眼睛一亮,“这么说,是真的了!?”
太好了!
他这两天到处收药,可收上来仍然有限,哪怕他为了跟李富贵争抢,已经把收药的价格抬了又抬,可除了几个镇上药铺的存药和几个农民手里在山上挖来的,便再也没有了。
更可气的是,几个药铺就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风声一样,不肯轻易把药卖出来,故意卡价格。
肯定是自己和李富贵到处收药的事,也引了别人动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