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静,众人皆看向钦天监,皇帝闻言挑了挑眉,喝了口茶,淡淡道:“何事?”
“臣这几日观天象,天体星辰幻变,竟有五星连珠之吉兆,看来我朝定有天运降临啊!”钦天监说罢,从怀里掏出奏折递给李总管。
皇帝眉心隐隐带了一丝冷意,他接过李总管手中的奏折看了一眼,便随意扔到一旁:“不知是何天运?”
“陛下的星宫有变,此天运同陛下、同整个皇室血缘有关,臣……臣不敢妄言。”钦天监说罢,便跪在地上,他看着陛下饶有深意的目光,心里忐忑无比。
这毕竟是关乎陛下颜面之事,若是自己言语有失,那里掉脑袋也不远了,若非景王相逼,他也不会如此。
钦天监话音刚落,殿内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心里有了计较,纷纷看向景王身侧的司楚念,看来这几日关于公主流失在外的传闻,确有其事啊!
此时坐在皇帝下首的景王将众人惊诧的神态尽收眼底,起身道:“陛下,臣觉得钦天监大人说得有理,若是有关皇室血脉,臣刚好知这天运是何人。”
“你且说说。”皇帝不急不缓,好似这天运同他有关无关,并非什么重要之事。
景王看着皇帝风轻云淡的模样,心里虽然疑惑,但只当是陛下见怪不怪了,并未多想,继续道:“陛下可记得今日您在莲花池旁遇见的少女。”他说罢,示意一旁的司楚念起身行礼。
“民女司楚念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司楚念莺啼婉转,眉心的那枚红痣更显眸子生动,倒是惹了不少人的眼。
“哦,朕记起来了,你是那掌着半枚龙尾玉佩的孩子。”皇帝顿了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还不待司楚念开口,继而看向众人道“说到这个,朕有个失散多年的女儿,那枚龙尾玉佩,朕两个孩子各执一半,十年前找不到,不曾想如今出现了。”
皇帝话音一落,殿内人愣了半晌,一下子读不懂陛下话中何意,瞧着陛下也不像欣喜的模样,坐在一旁的宗炽冷冷看了一眼景王,薄唇未勾,当人被欢喜冲昏头脑,也就代表着他离死不远了。
不待众人多想,景王举杯笑道道:“臣恭喜陛下觅得明珠。”他话音刚落,殿内臣子纷纷举杯附和。
皇帝看着景王志在必得的笑,他将杯中茶水饮尽,不接景王的话头,看着众人笑道:“这确是天运。”
二皇子冷眼旁观,他手中摩挲着那半枚玉佩,面若寒冰,景王还真把父皇当傻子哄了,不过如今时机也差不多了,也该让真正的明珠,显于人前了。
他朝着站在身旁的内侍比了一个手势,待内侍离开后,他方才出声道:“父皇,既然如此,何不让景王将玉佩拿出来看看?事关重大,口说无凭,若是欺君,可是大罪。”
景王看了一眼二皇子,对上来人阴冷的目光,心里一顿,冷哼一声道:“二殿下若不信,便将玉佩拿去比对一番。”
司楚念从颈间摘下玉佩,递给李总管道:“这是母亲留给民女唯一的东西,民女……民女不敢扯谎,望陛下明鉴。”
二皇子面色微冷,将自己那半枚玉佩取了出来,递给了李总管,李总管接过两块残缺的玉佩细细一比,不由皱了眉眼。
他沉默片刻,方才道:“陛下,这两块玉佩的裂纹倒是严丝合缝,可玉佩上头雕琢的纹路,却是对不上,而且……而且司姑娘手中的玉佩,乃是赝品。”
李总管话音一落,景王脸色褪尽,他不待皇帝开口,连忙抢过话头道:“陛下,这玉佩不可能是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这枚玉佩他当初看着徐鸾凤戴过,而且越氏也确认过了,他不放心还专门去了禄鼎书居,着人细细查探了一番!
“陛下,民女冤枉啊,这半枚玉佩却是民女的无误,民女自幼便佩戴在身侧,除非……除非中途有人调换了去。”司楚念伏跪在地上,压根不敢抬头看坐在龙椅上的男人。
她哪里能想到,这半枚玉佩是赝品,当初景王信誓旦旦保证过,所以……所以只能是徐鸾凤那处动了手脚,将真玉佩换成了假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