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嘴角的血迹已擦去,脸上的伤痕还在,他问我道:“什么话?”
“你说你也想效仿你师祖,若知道自己有天气数将尽,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了却余生……”
他挑着眉毛,嘴角轻勾了一下,看到他要笑,我继续努力措词说道:“慕容暮余杭都拦不住我,我跳上马背就出来了……”
这话仿佛触了他的逆鳞,他一把甩开我的手,吼道:“你以后再做这些蠢事,我就真要如你所说,到没人的地方了却余生去了!”
我傻了眼,连眼泪都忘了流,呆愣愣的望着他,片刻后,他轻声叹息,沉吟道:“我出去看看你哥哥他们有没有脱离危险,对方来人都是高手,马虎不得。”
我拖着身子爬起来想去拉他,他却走得飞快,掀了被子我从床上蹦起,三两步蹒跚的奔到他身后一把抱住了他,哭声道:“这次我不能再让你走了……都怪我,都是因为我没有关注你的感受,你才走的……”
他急匆匆的回头,入鬓的长眉横挑,柔声道:“你以为我因着这事才跟你生气的吗?”
我怔了怔,又道:“那……还有……我抓了慕容暮的手,可是那不是有意的,是我太急了……”
“你怎么这么傻?!”他突然笑了。
我确实傻了,他在说什么?
他突然把我揽在怀里,声音是我从没听过的柔情:“以后再不准你这样乱跑了,冰天雪地的,身体才好一些……还有,我受些伤不要紧,早就习惯这些刀伤剑伤了的,只要死不了,都好说,可是你不能替我挡着,像刚才那种事我只允许发生这一次,下不为例。”
我呆呆的问道:“你不是因为吃醋才生我的气吗?”
他大声笑道:“傻瓜,要是因为吃醋生气那我的醋劲儿也太大了吧?”
难道不是吗?你连金娇的醋都吃!
“你好好在这儿待着,我去去就回。”
他放开我匆匆转身,左腿大腿看不清有没有包扎过,只见长袍内隐约晃动的腿外侧带着血迹,被剑划开的破损布料随着他转身摆动,因腿上的伤势,他走路有些跛。
被他放开的瞬间,我双腿有些发软,几乎站不稳,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脑海里灵光一现,我作势“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多少有些演戏的成分,我揉着腿装模作样矫揉造作的喊了一声“哎呦!”路清风听见声响,慌忙转身,见我倒在地上,腿脚不便的他速度极快的迎了上来扶我,关切道:“有没有摔到哪里?别用左手撑地,才包扎好的。”
我嘟着嘴,伸了双手过去,一不做二不休,我决定赖皮到底,撇了撇嘴,我娇声道:“摔倒了,要路哥抱抱才能起来。”
他大笑,带着无奈与喜悦,双手抱起我拉在他的怀里,他的怀里满是温暖,这才是我熟悉的路清风。
抱我起身,他一扭一瘸的往床边走去,把我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拉好被子,又捧着我的左手放在被子之上,他柔声道:“自己小心一点,不要再弄伤了。还有,这屋里不如赫家暖不能久住, 等我去寻到你哥哥他们,去金城找辆马车来接你回去。”
我蹙眉:“你还是要走!?”
他微怔,随后一笑道:“不走不走。陪着你,你睡会吧。”
我警觉:“你想趁我睡着走?”
他笑道:“你怎么回事啊?不关心你哥的生命安危吗?为什么总是拦着我不让我走?”
没有回他的话,我伸右手要去拉他的衣服,掀开前摆,我要去摸他的大腿,他一颤侧了身子,失笑道:“你干嘛啊?”
“让我看看你腿上的伤包扎了吗?伤口深不深?”
他眸间流淌了一丝羞赧,嘴角溢满微笑:“那你也不能上来就扒我裤子啊!”
我悻悻的收回手,正在羞赧之时,鼻间一阵瘙痒,连忙伸手捂嘴打了个喷嚏。
他帮我紧了紧被子,道:“小心别着了风寒,我去叫林墨染弄些汤药来。”
我拉着他的衣角急道:“你要借着弄药的时机溜出去找我哥吗?”
“喂!你还有完没完啦?”嘴上虽然说着我,他的脸上却满是宠溺,顿了顿,他又道:“真的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很快回来,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