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动不动跟他算钱的官聆,世俗。
现在动不动跟他算钱的官聆,还是世俗, 但世俗得好看。
以前说两句就忍不住怼三句, 那是因为嫌弃。
现在说两句忍不住怼四句,那是因为乐趣。
所以当梁泽从周锦航那儿得知官聆撒了那么大一个谎之后,不但没有生气,没有不爽, 没有埋怨, 没有自以为的冷嘲热讽,反而有些难以言说的雀跃。
那种雀跃就像自己随手在路边儿捡了只又脏又臭还爱挠人的小野猫, 拿回家洗洗干净养了几天后发现小野猫也有温顺好看的时候,且越看越好看。
所以小野猫就算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因为“好看”这个buff的加持,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睁,甚至偶尔还会生出些纵容的心思来。
就像现在,他的身体并不羸弱,指骨也苍劲有力,但却软塌塌的被官聆紧紧握着,握得手背上都被对方的指腹摁出了几个泛白的指印,他也没有不爽的缩回去。
从周锦航那儿得知一切后,他有想过找官聆算总账,从哪儿开始算也规划好了,所以他明知官聆的每一句话都是试探,却反其道而行的顺着他的话和盘托出,与周锦航突如其来的表白不同,在得知官聆对自己抱有同样的心思后,梁泽没有多震惊也没有反感,反而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官聆越是用谎话来隐藏,他就越是想让他自个儿现出原形。
所以他步步引诱,激得对方退无可退,终于没了法子,原形毕露了。
可是当官聆真现了原形且将心思剖开呈到他面前的时候,梁泽又有点儿傻了,他想过知道对方秘密的他要怎么逗弄他,甚至在他将对方逗得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兴奋时自己也在心里跟着偷乐,但从来没想过,如果官聆来真的,他要怎么弄。
男人体温高,加上又都喝了酒,也可能是气氛太过紧张,手心交握间,不知谁冒了汗,生出丝丝粘腻来,但即便如此,谁也没有先缩回手的意思。
官聆是弦上的箭已经射出去了,往后缩也没了退路,只能破罐子破摔。
梁泽是……忘了。
也可能是被官聆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给震着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将两人之间前前后后想了很多,但都一团乱麻,直到感觉脑细胞已经支撑不住了,才懵懵的问,“做……什么?”
官聆等了半晌,甚至已经做好被对方拒绝甚至冷嘲热讽后撒泼打滚死缠烂打了,结果梁泽没头没尾的来这么一句。
“做情侣呀。”官聆故作轻松的说,“不然还能做什么……”
梁泽张了张口,还未出声,倒是前头等了半天的代驾小哥有点儿不耐烦了,“我说两位,这衷肠咱能不能回家关着门慢慢诉?我这还得去下一单呢。”
气氛被打断了,梁泽有些不高兴,“你走你的又没人留你过夜。”
“这……账先给结了呗。”代驾小哥说。
官聆这才想起来,掏出手机给他结账,梁泽坐在一旁,冷冷的眼刀往那代驾小哥身上射了不知多少回。
“先等一下,”代驾小哥的折叠电瓶车还在后备箱里,他不好意思的冲官聆咧咧嘴,“我取下车先。”
“没事儿,你慢慢取,”刚才尴尬凝重的气氛因为小哥的一句话给打破了,官聆反倒感觉自在了许多,“我们不急。”
“什么态度?”待那小哥去后备箱取车了,梁泽不悦的撇撇嘴,冲官聆道,“这人哪家公司的?以后再叫代驾排除掉这家公司的人,服务态度太不好了,车开得也不稳。”
官聆喏喏点头,“哦。”
“走吧。”梁泽扔下这么一句率先下了车,冲酒店门口的车童招招手,“你把车停下去吧。”
官聆跟在他后头下了车,却没有跟着他一道往酒店里走,梁泽走了几步发现人没跟上,回头瞥了他一眼,丢下两个字,“跟上。”
官聆张了张口,想说时候不早了他得回家了,话还没来得及蹦出来呢,梁泽已经抬步进了酒店了,速度快得半点儿不像喝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