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泽比他还坦然,从他手里拿过那支被咬了一小口的钵仔糕说,“巧了,我也是个不在乎别人眼光的人。”
官聆怔了怔,他没有在听到这话的第一时间联想到是否有什么言外之意,而是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周锦航。
还是程斐的时候,他跟周锦航的关系是真的,可周锦航却处心积虑遮遮掩掩生怕被人知道了。他弄巧成拙的让梁泽的朋友看到了手机,让所有人误会了他们的关系,梁泽却当众认了下来,或许当时是因为迫不得已,那么刚才说的这句话呢?是有意的跟他较劲儿还是无意的顺口而为?
不管是哪一种,比起周锦航的畏畏缩缩都来得坦荡,他不由想起昨晚在脱轨喝酒时将梁泽跟卫杰周锦航等人比作一类人,心下没来由的一阵羞愧。
官聆嗓子眼发干,心绪懵乱成结,搞不清是为了做戏还是顺口而为,他轻声问,“你不怕我故意让人误会了赖着你呀?”
先前官聆被人挤得往后退,梁泽怕他撞着人或被人撞着抬手轻轻揽了他一把,此时左手还虚揽在他肩头没有收回来,就着这个姿势两人靠得极近,哪怕官聆刻意压低了声音梁泽也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
没来由的,脑内猛的闪过昨晚在车里半醉半醒时,官聆扣着他的手红着脸说出那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时的情景。
那会儿不尴不尬暧昧正浓,气氛被车里浓郁的暧昧渲染得恰到好处,可偏偏杀出个没眼力见儿的司机扰了当下的氛围,如今周遭人声鼎沸往来人群推推搡搡,气氛实在算不上好。可梁泽却感觉心尖儿上冒出了一抹甜,不知是那口咽下去的钵仔糕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
他垂下眼眸,正巧跟官聆微微轻抬着看过来的双眼对上,那黑眼珠子乌沉沉的,像湖面儿洇开的两滴浓墨,对上时梁泽的心跳没来由的漏了半拍,他别开眼清了清发干的嗓子,状似无谓的道,“等你赖上了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我要单更,是因为榜单字数,我手贱的又申请了下一周的,所以得收着点儿更,你们放心,稿这几天肯定存完。 梁泽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如常, 语气也很平静,官聆没听出不屑和调侃来,自作主张的把这话当作了鼓励。
暮色渐浓, 街上的食客也越来越多, 两边的摊位或铺面前都排满了长队, 要继续往前只得从前面那条排好的长龙中间横穿过去。
“人怎么这么多?”梁泽皱了皱眉。
“平时还好, 现在放假了,”官聆跟他紧挨着, 抬步走时胳膊碰着胳膊,“没回家的学生,放假没出门的上班族,还有外地过来旅游的游客……”
“还有游客?”梁泽四下张望,“这地方很有名吗?”
“也算咱们市的一大特色吧, ”前面的队伍太长,他俩一前一后依次从人中间穿过, 到了宽敞些的地方后再并肩往前,“你没听说过学校门口的小吃永不过时吗?”
这话梁泽还真没听过,他摇摇头,“我也算本市土生土长的人, 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些?”
官聆啧了声, “阶层不一样吧,你肯定打从幼儿园起念的就是贵族学校,哪瞧得上这些摆在街面儿上的吃食。”
这话梁泽听着不顺耳,板着脸说, “话都被你说尽了, 瞧不上不也跟着你一道来吃了吗?
官聆自知理亏,顾左右而言他的问, “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梁泽是个记仇的,故意冷着脸扮不高兴,“我这个梁姥姥头一回进大观园,哪晓得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
官聆听出言外之意,一边讨好的将手里的钵仔糕递给他一边道,“前面不远有家烤粉丝味道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梁泽往他手上掠了一眼,挑了个浅紫色的接过来,咬了一口嗯了声,勉为其难的说,“带路吧。”
“甜吗?”官聆看着他问。
一个甜字,不禁让梁泽想起几分钟前官聆睁着波光麟麟的黑眼珠子问他怕不怕被自己赖上时的情景,梁泽不由弯了弯眉眼,点点头,“甜。”
“街头这边卖的都是些煎炸烤的小食,”官聆一边往前带路一边跟梁泽介绍说,“越往街尾人就没这么挤了,那边都是些有门脸的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