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梁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 应该是在外面,除了说话声还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刚结束。”官聆快速关上门,将冷风隔绝在外,“你呢?”
“刚出桓宇大楼, ”那边传来遥控钥匙的声音, “可能有点儿堵车,大概等我半小时的样子。”
官聆累了一天,腰酸脖子疼,他单手揉了揉肩膀, 想着梁泽也工作了一天, 犹豫道,“要不我打车吧, 你也省得跑一趟。”
“要么你自己开车,”梁泽固执的道,“要么我来接你,就这俩选项。”
梁泽跟他提过好几次买车的事,如今官聆还处于创业期,梁泽心血来潮说买房就买房,买了还硬要官聆也住进去,毕竟在官聆看来梁老爷子对自己的态度是个迷,他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占了梁泽好大便宜似的,所以买房的钱他也出了一半,那一半还是之前从梁泽那儿赚来的,官聆这一半钱付得也挺心虚,但买车却是半毛钱也掏不出来了,基于买房的事,他就更不可能让梁泽给自己买车了。
思及此官聆叹了口气,“好吧,路上开慢点儿,不着急。”
“嗯。”梁泽说,“一会儿见。”
桓宇和大学城在两个方向,梁泽开车过来大约需要二十多分钟,堵路的话半小时差不多,官聆闲着没事,便从储物间里拿出画了一半的画,打算趁着等人的功夫画点儿。
画上是一个赤足的少年,身上挂着一件破烂的背心和一条抽线的过膝马裤,少年是个光头,额角和面颊看着有些脏污,一双剑眉斜插直上,衬得眼神果感又坚毅,官聆拿起笔,开始在少年背后勾勒线条,落笔看似随心所欲的乱描瞎勾,没一会儿便慢慢有了个初步的形态,看着像是一双微微收拢的翅膀。
大到轮廓形态小到一根根羽毛被风吹起的方向,官聆画得认真,连店门被拉开有人进来都不知晓。
“不是说结束了吗?”怕扰到学生上课,门廊上的风铃被官聆取了下来,梁泽进门走进去,看到还在工作的官聆颇有些不悦,“怎么又画上了?”
官聆听到说话声这才抬起头,脸上神情微讶,“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梁泽不满的道,“你是不是有点儿过于认真了。”
官聆笑笑,迅速收起笑,“等我收拾一下就走。”
梁泽偏头瞄了眼这张官聆画了快一个月的画,脸上不满的神情愈发浓烈了,“怎么又是画的这幅。”
“等你等得无聊就画了。”官聆将笔收入桶内,将画架推进储物间,扯下架子上的白布遮好。
“你答应的油画啥时候开始啊?”梁泽啧了声,“下午我让助理把缺的家具都买好搬进去了,就差你的画了。”
“最近太忙了,等下个月艺考结束就没这么忙了,到时候再画行吗?”官聆拿起桌上的手机,“先把这幅画好吧,我想赶在年尾送去裕园。”
“臭老头儿有什么可讨好的。”梁泽知道官聆忙,也不舍得他这么累,嘴上却道,“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是我,你得搞清楚状况,该讨好的人是我吧?”
“行行行。”官聆早摸透了这人的性子,主动牵起他的手,“这样算讨好吗?”
从进门到现在,梁泽脸上总算有了笑模样,勾着官聆的手紧了紧,关了灯推门往外走,“一会儿想吃什么?”
街口的冷风霎时灌进来,官聆转身锁门,梁泽错开半步替他挡了些风,眉头微蹙,“这两天降温,明儿不能再穿这身了。”
官聆缩缩脖子,锁好门转过身跟他并排往外走,“好像快下雨了。”
“那就在附近随便吃点儿?”梁泽提议。
官聆可还记得这人吃坏肚子进医院的光辉事迹,当即摇摇头,“明天周末是吧?”
“嗯。”梁泽挤挤眼睛,“你是不是下午才有课?”
官聆点头,“咱们吃火锅吧?”
“行,”梁泽一手牵着他一手摸出车钥匙,“想吃哪家的?香聚楼的老火锅还是圣德广场的泰氏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