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不久之前才有个人求我说想来画廊工作,还说只要能让他在那儿工作,不要工资都成行。”梁泽啧了声,视线扫过官聆一脸愤怒的脸,语气里带着惋惜,“那姿态呀,要多低有多低,就差跪下来求我了。”
官聆:“……”
梁泽半眯着眼睛看着他,脸上仍带着笑,“我记性不大好,一时间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了,要不你帮我回忆回忆?”
官聆:“……”我操!
梁泽对官聆明明恨的牙痒痒却又对自己毫无办法还得咬牙强忍着的表情非常满意,他煞有介事的拍了拍官聆的肩膀,半揶揄半鼓励的道,“画廊跟你那小破画室可不一样,负责人不是自己当老板,没那么多随心所欲,不过老爷子对待工作挺严苛的,好好干,我看好你的能力。”
官聆咬牙切齿的瞪着梁泽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恨恨的道,果然是生意人,说好的周一到岗报道,这还不到时间呢就指派上任务了,还真是懂得利用资源呢。
心里腹诽归腹诽,但想到要重回画廊工作,官聆心里又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间画廊可以说是他从业以来的全部心血,那里倾注了他的所有努力和付出,包括才华、生活和感情,犹记开业落成那天,还是程斐的他站在十字路口的对街,看着这间突然就屹立于此的画廊,那时的他在心里把这当作是他与周锦航之间爱的结晶,他用自己的努力将这颗结晶支撑起来,原以为会一直不变的。
想到此官聆咧嘴一笑,仰脸看向湛蓝的天空,眼眶的酸涩好似因为这个动作暂时得到了缓解,云彩稀疏,天空很蓝,像极了希望。
官聆收拾好情绪,快步追上已经拐过长廊隐没于一墙之隔的身影。
他深吸一口气,垂于身侧紧握的拳头松了松,无声的告诫自己:过去的负累都随着那具残缺的尸体带进了土里,我现在有一具温暖的朝气蓬勃的年轻身体,还有一个全新的身份,我不再是谁,只是官聆。
官聆一进门便跟披着西服外套匆匆从屋里出来的卫杰撞上了。
卫杰正抬着一条胳膊往袖子里抻,眼睛也没盯着前面,官聆从门侧拐进来的时候两人正好撞上,官聆一个不防给吓够呛,拍着胸口条件反射一后蹦了一下,大腿根儿猛的往雕花栏杆上一杵,疼得呲牙咧嘴。
“哎~抱歉啊。”卫杰只匆匆扫了他一眼,估计是谁都没认清,扔下这么一句就快步出了别墅。
官聆一脸莫名其妙的站在门口,缓了好几秒钟才抬步进了屋,梁泽已经坐饭厅的桌上了,手边放着杯吴婶给热好的新鲜羊奶。
官聆走过去,好奇的问,“他怎么了?跟投胎似的往外跑。”
“就是赶着去投胎呢。”梁泽说完喝了口奶,官聆还想再问,正好吴婶端着羊奶过来,他赶紧接过道了谢,想了想在绕过桌子坐到了梁泽的右手边。
吴婶进了厨房,不到两分钟又端了鸡蛋油条和油饼出来放梁泽面前,然后笑眯眯的问官聆,“小帅哥你吃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官聆怔愣了一下,扭脸往梁泽脸上瞥了一眼,又往环视一圈儿,不大好意思的小声说,“你爷爷都还没来呢,我们就自己吃吗?”
梁泽没答话,倒是一旁站着的吴婶笑着接了,“梁先生早上打了拳,回房里冲澡换衣服去了,吩咐了不用等他。”
官聆点点头,也不好麻烦吴婶弄别的,就要了跟梁泽一样的。
吴婶转身进了厨房,梁泽侧过脸扫了他一眼,眉梢微挑,带着些许惊讶。
“怎么?”官聆被他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
“没看出来呀,”梁泽慢腾腾的剥着水煮蛋,“还挺有礼貌。”
官聆:“……”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餐桌礼仪吗?
吴婶正好端着他的早餐过来,官聆到嘴边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除了油条鸡蛋和油饼外一人还有一盘水果,新鲜的小番茄和奇异果搭配的切成小方块儿的蜜瓜。
官聆再次道了谢,端过杯子抿了口羊奶,腥味儿比牛奶重点儿,不过因为搁了糖的原因口感倒还不错,比上次在周锦航公司的前台小妹弄的好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