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他这一行，免不了要和观众有些互动，梨园里唱戏的戏子，在舞台上表演的明星，其实本质上没有多大的区别。
反正白棠这个级别，能够做到用技巧唱戏，还能分出心来搭理观众。
坐得很远的观众，他看不清楚脸，没有必要太多关注。
这些喜好戏曲的人，很多家境可能并不好，有的是攒了很久的钱才买到一张票，来听他唱这一台戏。
至于说衣衫褴褛，但整洁的衣服上，还能寻出那么一两个不起眼的补丁。
这些普通人就如同无根的浮萍，根本就不可能护住绣春班的任何一个人。
再往前面，是一些年轻的学生，有些家境不错，不过没什么身份地位，手里有些闲钱，这些人也不行。
再往前些就是那些包厢的客人，说是包厢，其实位置都是半敞开的，中间用各种屏风做了隔断，白棠的视力很好，甚至能够看清楚这些大人物脸上的微表情。
人走茶凉，以前那位庇护着绣春班的程爷在的时候，他的座位就是空着那里也没有人敢霸占。
今天那个位置上坐了人，但是做的却是让白棠最为厌恶的人，那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眼神却十分下流放荡，不把普通人当人看的邵家老三。
落到谁手里，都比落到这个人手里强。
今天来了张新面孔，几乎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楚音。
这里的客人很多，长的好看的却不算多。
漂亮的女人身边一般都会有男人，而且基本上是打扮的珠光宝气，依靠在男人的身边。
这还是第一个坐在主位，长的好看还剪的短头发的女孩子。
见过了这么多人，白棠是不会看错楚音性别的。
不管怎么样，女性客人比起男性客人能够让白棠感觉更舒服。
主要是因为这里的女性大部分都是无害的，她们很多都是真心喜欢他的戏，可能出手没有男人那么慷慨，对他却比男人好的多，而且还没什么威胁性。
因为楚音是女的，所以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白棠的好感度增加了。
再次转了一圈，白棠，看来看去，前排这些客人，就楚音一个生面孔。
其他人是什么脾性，白棠很了解。
这个新客人看起来就是个正经人，至少打个照面给人的感觉非常舒服，不像邵家老三，油腻又恶心。
然后在看到楚音第二眼的时候，白棠的好感度再次增加了。
唱完了一场戏，楚音什么都没有干，系统就提醒她
【当前白棠的好感度35】
白棠这么大方，楚音也不小气。
这个梨园里有规矩，客人给喜欢的戏子打赏，就丢纸花。
纸花是用不同颜色的卡片纸折成的，白色的花最便宜，是10黎日分的打赏，然后是蓝色1个黎日元，金色是10黎日元，最顶级的红色，是100黎日元才换一朵。
在这个时代，50黎日分可以买一份日报，很多有着体面工作的上等人，一个月的月薪也不过是100黎日元。
对于穷人来说，买下这一朵红花可能可以供他们一家用一年，但是对于有钱人来说，一朵红花的钱还不够吃一餐饭。
这是一个贫富差距非常大的时代。
等到白棠的戏快结束后，楚音就吩咐说：“把准备的钱全部换成纸花。”
戏班这边给她大概准备了几百黎日元。
“我给您换几朵红花？”
楚音摇头：“红花才换几朵，全部给我换成蓝色的，我喜欢蓝色。”
差不多花了五百黎日元，负责卖花的人给她递了一个大篮子，里头全都是叠的漂漂亮亮的蓝色纸花。
然后等白棠谢幕的时候，楚音就给他表演了个仙女散花。
洋洋洒洒的纸花从天而降，在舞台上直接下了一场纸花雨。
台下的观众一片惊叹声，投掷红花已经是非常豪气了，基本上没什么人会砸这么多钱在打赏这个戏子身上，没想到有人还可以拿蓝花这么玩。